第二日,杨云亭与京中好友辞行,赵长川已经习惯了每天天一亮就跟在杨云亭身后转悠。唯独这一日,他没有找到杨云亭,一直等到晚上都不见杨云亭的人。他坐在桌上,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以及跟他同样食不下咽的赵元祁好像明白了什么,“母后又走了啊。”
赵元祁委屈地说:“是啊,这种抛夫弃子的事情她现在是越来越顺手了。”
赵长立仍是不解,“可是母后为什么不带我啊?”
赵元祁他瞥了这小东西一眼,“她连我都不带,还带你?你这梦做得怕是有些香!”
赵长川看着这对父子俩叹了一口气,目光略微嫌弃。一个一国之君,日常不思国事尽思妻,一个十岁孩童,还像没断奶一样,整日都围着母亲转悠。却不料这一眼被赵长立看到,“大哥,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和父皇?好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赵长川忍俊不禁的否认,“长立看错了,我没有。”
虽然是,但不能承认。要尊老爱幼,要识礼懂礼。不过第二日,当柳如毓与他一同议事之时,他心不在焉的,柳如毓便停下看他,赵长川对上柳如毓那严厉的目光回神,又忍不住问:“先生,你是不是也要去寻找你的孔雀了?”
柳如毓惊诧,“殿下何出此言?”
赵长川道:“母后走了,我如今也开始处理政务了,先生是不会久留了。”
原来是皇后又要离开了啊,皇后上一次离开,驱除高丽琉璃,那这一次呢?柳如毓猜想不到,回到赵长川的问题上,他认真的同赵长川说道:“如果是七年前的我,确实该走了。不是因为要抛下你,而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的了。但这七年,我也受益良多。”
帝后重新带来了一个新的世界,他正在努力追赶。赵长川听柳如毓此言,开心的笑起来,“多谢先生。”
……杨云亭最后还是把赵长立带上了,原因无他,此去凶险,出了什么事,有个儿子黄泉作伴也是不错。只是赵长立并不知情,还以为是自己的一片诚心和孝心让杨云亭改了主意。二十余日,抵达闵地港口,阔别六年,故地重游,感慨万千,商市商人如织,商品货物琳琅满目,繁荣不输苏杭,杨云亭看着满心欢喜,对赵长立笑道:“长立,你看,这就是你娘亲当年打下的江山!”
而赵长立却是被一大胡子外商腰间佩戴的匕首上的蓝宝石所吸引,指着喊着说:“娘亲,你看宝石,蓝色的会发光!”
杨云亭笑道:“这又什么稀奇?蓝宝石,娘亲还看过蓝眼睛呢,比这蓝宝石还好看!就像是把天和海装在了眼睛里一样。”
赵长立望着杨云亭欢喜雀跃:“真的吗?”
杨云亭点头,又带着他在热闹的商市中行走,赵长立一路上都是兴奋得大笑声不绝于耳。在闵地逗留了三日,杨云亭就想着出海了,拖起赵长立,“走,上船去。”
赵长立苦着一张脸,风吹得他脸疼,半梦半醒的抱着杨云亭,怏怏的说:“还要坐船啊?娘亲,长立要吐死了。”
杨云亭反手就把他甩在甲板上,蹲下身子问他,“我带你去寻宝,你去不去?蓝眼睛的猫,大得跟你一样的狗,五彩斑斓的宝石,会发光的花……”风声猎猎的,赵长立两眼放光的说:“去!”
哪还有半点儿睡意以及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