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堂课,公平仁道只是上位者对民众极尽剥削后的虚伪宽容。自此,赵长川对自己的言行举止更为注重。他很感激柳如毓及时对他的教育,免于了一场祸事,让他受益终生。也是第一次,他从柳如毓那里学会了内化的仁慈。所为公平,所为仁道,是他要执着一生的目标。……但是,赵长川回想起那封信还是气,尤其是杨云亭那句:“你果然不愧为是我最优秀的孩儿。”
他是越想越气!就算是敷衍能不能尽心些?这都是说的什么鬼话?比赵元祁那时“拭目以待”四字更戳肺管子。未按照承诺告诉他事实也就罢了,竟然就这么胡言乱语开搪塞他,真是气得辗转反侧都不能安眠!春胜进来剪灯芯子,看赵长川把被子捏紧了略微松开又使劲蹂躏,大呼,“小主子,锦被无罪啊!”
赵长川:“滚!”
紫霜将窗关好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他,“小主子是不是想主子和王妃了?”
“是!”
不提这对夫妻还好,一提这赵长川就咬牙切齿的,“我想得狠!”
紫霜叹了一口气。赵长川背过身,对两人道:“你们先下去,容我静静。”
紫霜和春胜无奈退下。隔壁又是赵长立的哭声,赵长川看着账顶绫花,幽声叹气,“长立啊,还是你命好,什么事都是我扛。你只要喝奶睡香香就好了。”
终是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隔壁的哭声不止,赵长川本无睡意,起身去见看赵长立,却听得紫霜和春胜二人门外嘀咕。紫霜惆怅,“主上和王妃把小世子气得不轻啊。”
春胜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谁让他命不好,摊上这对不靠谱得爹娘。”
又听得紫霜道:“春胜,你现在格外胆大。”
赵长川点头认同,春胜这刁奴真不负父王那狗奴才之称。春胜道:“此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赵长川拉开了门,看着惊诧的二人,冷声道:“我也知道了。”
春胜下意识低头,却对上赵长川怒目仰视的目光……赵长川后又问:“背后中伤家主和主母该当何罪?”
紫霜在一旁回道:“回小世子,当杖责五下,以儆效尤。”
春胜讨好地看着赵长川,“求小主子大发慈悲,宽恕奴才这一次……”如愿以偿,赵长川道:“杖责免了。”
春胜大喜,却听得赵长川一句:“替我罚抄五遍。”
顿时垮下脸,“我还是躺板凳吧。”
赵长川气得咬牙切齿,“好,很好!”
转身去了隔壁,哄那赵长立。……杨云亭读了赵长川的回信,看向始作俑者赵元祁,“紫霜说,安儿恨了我们三天。”
赵元祁笑道:“果然是亲生孩子,记仇都只记三天。”
杨云亭翻了个白眼,“别说这些废话了。我们也是该行动了。”
赵元祁指着沙盘的一侧,“明天,我们就在此处,来个瓮中捉鳖,关门打狗。”
杨云亭点头,并且郑重其事道:“你负责礼貌,我负责恐吓,各司其职,不可越权。”
赵元祁拔了沙盘处的小旗子,“我合理怀疑你就是想打架了。”
杨云亭拒绝承认,“没有,我要保护你的安危。”
赵元祁无奈笑道,“那就辛苦王妃了。”
杨云亭莞尔一笑,“夫妻俩,不必客气。”
……一日,东方微白,大队人马进城,俱是平头百姓粗布麻衣装扮,城门一关,前方即涌现出一大批官兵,为首的大喊:“前面的人听着,你们已被我军包围,缴械不杀,抗捕者就地正法。”
商队护着拖车,从百宝箱底下抽出刀剑和官兵对峙。飒飒风声,兵刃寒光乍现,一场战斗,一触即发。杨云亭将赵元祁护在身后,“势头不对你就往回跑。”
赵元祁无奈地看着杨云亭,“小九儿,我们还在马车内。”
杨云亭顿了一下,“你说的对。”
话落,嗖的一下就飞出了马车外,落到万宝卿身旁,“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别碍我事,滚过去和那个废物报团。”
万宝卿委屈地喊了一声,“师傅。”
好不容易能威风一把,却是被杨云亭赶到安全区去了。杨云亭随手抽了身边士兵的长枪,横握着指尖磨了枪刃,“也不知道能捅穿几个人。”
知州得消息倒是快,赶来了看双方对峙急得跳脚,带着哭腔对赵元祁呼嚎,“王爷,王爷,你这是做什么?他们可都是良商,良商,下官之前就和王爷您报备过了,闵地土地贫瘠,海啸泛滥,百姓生活无以为继,适才出海换取海外珍品走货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