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亭???亲生的,可以打吧?打吧,打坏了就扔了吧,反正肚子里还有一个。杨云亭看向紫霜,“紫霜,虽然安儿是世子,但你该约束还是约束。你看这孩子,怎么养得这么欠打?”
紫霜回道:“小姐若是觉得紫霜教养不力,大可将小主子抱去,自行管教。”
养孩子是不可能养孩子的,杨云亭立马赔笑脸,“紫霜,你可别误会,我是说,你还可以对安儿再严厉些。”
紫霜觉得小主子真惨有这么一对爹娘,“小姐,小主子还不过是个不到两岁的孩子,你的要求就不要太过严苛了。他是你的孩子,不是你手底下的那些兵。”
安儿看紫霜生气了,也跟着板着一张脸,严肃地看向赵元祁和杨云亭,“父王,母妃,你们为什么要为难紫霜?”
“你们莫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
“你们对紫霜不客气,那就别怪儿子不孝。”
赵元祁:“你这个不孝子还想弑父弑母?”
杨云亭认为紫霜说得对,这是她儿子不是她的兵,她要温柔,她要讲道理,于是她俯下身子,轻声细语地说:“安儿,像你这样的小家伙,母妃可是一脚踹飞一个。不,是好几个。”
赵长安的嘴一下瘪了,揪着紫霜的袖子,着急地要离开,“紫霜,快带我走,这不是我母妃。本世子生来儒雅高贵,怎会有如此血腥暴力的生母?你一定是错了。”
紫霜抱起他,看向杨云亭,“小姐,看吧,报应来了。”
“哦。”
杨云亭冷漠,孩子不想认她,她还不想认他呢,“那你可以带着他滚了吗?”
紫霜搂着赵长安,“世子,你要牢牢的记住这一刻,以后可不要再对什么父子母子之情抱有幻想了。”
赵元祁不服,“咳咳,父爱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赵长安认真的打量了赵元祁一眼,“看父王选女人的眼光,这父爱我也是不敢期待的。”
赵元祁石化……赵长安叹息着说:“紫霜,走吧。终究是我痴心妄想了。”
紫霜带着赵长安告退。马车内,夫妇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一片寂静。他们的孩儿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杨云亭还没回神,“这是我们的孩子?”
赵元祁凝眉,“我也不太能确定。”
杨云亭百思不得其解,“他这性子到底随了谁?”
赵元祁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你看看他那六亲不认的步伐,小九儿,你不眼熟吗?”
“安儿简直就是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杨云亭……她确定她现在想谋杀亲夫。……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闵地而行,京中也有消息陆续传来,大多只有四个字,“风平浪静”,是不是真的“风平浪静”他们也不想再去深究,那座牢笼他们好不容易离去了,就不要想着被里面的人和事再困住了。……太皇太后自赵元祁离京之后,精神头便垮了下去,早已不复之前的精神烁烁,这时影香才反应过来,太皇太后而近古稀之年。此时太皇太后靠在软枕上,对影香道:“寒氏,先帝早已为你和元佑安排了去路,京中再无云亭,你也可安心的离去了。”
太皇太后清楚赵司靖给所有他不放心的人都安排好了退路,她一把年纪了,走不走无所谓了,可寒氏还年轻。影香良久才哀伤地回道:“娘娘,我说我想守着最后一点真心,你信吗?”
如果当时她能看明白自己的心,他们的最后应该是有很多值得回忆的过去啊。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先帝已经不在了……”人去才知情深,可终究是晚了。想到赵司靖之死,影香红了眼眶,目光坚定,声音哽咽着说:“我要用我的眼睛,看他所想看的。”
太皇太后想了想,也不再多说,“随你,管氏也不是不能容人之人。”
管氏对权势最为看重,寒氏虽为先帝生前宠爱,但这点子情意,管氏不屑,也便不会为难于寒氏。影香擦了擦眼泪,“谢太皇太后。”
再看这寿康宫今年的花好像淡了许多,就连暖阳都不曾多光顾,太皇太后坐在堂中椅上,靠着软枕,耷着眼塌着肩神态疲惫,似是一下就失去了活的奔头,影香道:“如若太皇太后不嫌弃,嫔妾可代先帝和闵王在太皇太后身前尽孝。”
太皇太后慈祥地笑着,轻声说:“你不要担心哀家,哀家与先帝母子一场,他的遗愿哀家也记着。”
再又低声道:“你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三思而行。元佑你若安心,也可让哀家抚养,趁这段时日,管氏争权,无暇顾及哀家,你早做决定。”
影香心头一怔,她要做的事?看太皇太后那了然的目光,她垂首感激道:“如此就劳太皇太后费心了。”
赵元佑跟着太皇太后,她再无什么隐忧,那件犹豫了很久的事情,也终于尘埃落定。她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将赵元佑名正言顺的交由太皇太后抚养。……影香回宫的时候,途经御花园,看皇后立在一树繁花之后,她的不远方又是一片欢声笑语,新帝和管贵妃正在赏花。影香上前同皇后打了个招呼,新皇后回头温柔地笑看着她,“寒太妃又去看望太皇太后了?”
影香轻声道:“嗯,先帝骤然离世,闵王不辞而别,太皇太后忧思苦痛,刚本宫才伺候着饮下汤药休息去了。”
皇后柔声道:“寒太妃有心了,静沅几次向太皇太后请安,可最后都不得见,静沅也不敢再多打扰,只能吩咐底下的人多尽心些。”
影香宽慰道:“太皇太后近来身体抱恙,过段时间就好了。”
新帝不知和管贵妃说了什么,管贵妃竟然小跑离开了,影香看皇后目光中闪过伤痛,心下叹息,面上笑道:“皇后赏花何不带明和公主一起,小公主爱花,看御花园满院芬芳,肯定会手舞足蹈的采花做饰。”
说起明和公主,皇后那点儿愁容自是烟消云散,“花立在枝头是供人欣赏的,哪能容她那般糟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