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吧?这就要跑路了?这户部水不浅啊!赵元祁饮了一口茶,又蹲在火盆子边,翻转烤着自己的手,说道:“我知道户部一直差一百万的缺口,前段时间我也睁只眼闭只眼了,结果这户部还没有把窟窿补齐,那我也无能为力了。而且我感觉父皇把我放户部,明显的不怀好意。”
皇帝赵司靖之前就把赵元祁放在户部过,放权一时爽,一直放权一直爽,让赵元祁直接统领群臣主理朝中所有政务。当时只想把赵元祁树成靶子,结果意外将赵元祁那朴素的爱国热情热得滚烫。杨云亭就问:“这户部尚书让你逃吗?”
赵元祁一想户部尚书对他的热请,顿了一下,试探地道:“要我拉着他一起逃呢?”
杨云亭翻了个白眼,“小心他反趴你背上,踩你垫底。让你爬都爬不起来。”
赵元祁沉默。其实可以不带户部尚书的。只是他觉得户部尚书是个人才。父皇又彻查户部,那户部尚书首当其冲。他不想让户部尚书成为了权利相争的替罪羔羊。杨云亭从他的默默间就懂得了他的心,沉声道:“赵元祁,我们能做的有限。”
赵元祁坐回椅子上,杨云亭更是温声细语地道:“你若惜才,以后再重用也未尝不可。”
又重新倒了一杯热茶给他暖手,“如今这情况,我们自保尚且艰难。”
赵元祁把热茶捧在手中,手中一片温热,他的目光沉沉,“再看吧。”
而后过了几瞬,又看向了杨云亭,“祖父门下弟子千逾人,入朝为官者数百人,留盛京做事上大殿的也有十余人……”杨云亭打断他,失声笑道:“你就不要在这上面抱希望了,祖父日常想清理门户。”
朝堂上的清流,说是清流,可底下那些浑浊的沙石知多少?杨云亭不想赵元祁卷是非,能避则避,“户部,你能抽身,就赶紧。”
赵元祁嘬了一口茶,“好。”
也就不再去想户部尚书的事了。大不了在户部尚书判处流放时,求情让他去建设边关。他也不冤,身为户部尚书,盗用国库是另有其人,但他却也监管不力。改而又说起了其他几位皇子的事,他入户部是昨日接的旨,早朝他的几位皇兄也领了其他的职,“二皇兄进了京兆尹,四皇兄入了大理寺,五皇兄却是到了宗人府。高下立判,父皇还是忌惮管徐两家,看来权位之争,在于二皇兄四皇兄,也就是管徐相争。”
杨云亭在这事上持有不同的态度,什么管徐之争,她以为还是君臣之争,“若管徐两败俱伤,这五皇子也未尝不能渔翁得利。夺嫡争位,未到最后一刻,都不能见其分晓。”
赵元祁搁下茶杯,摩挲了一下扳指,“你这也有道理。”
杨云亭看赵元祁又皱起了眉头,想他又是在忧心此事,她不想继续深研,费脑子得很,就道:“管他们争的昏天黑地,我们做好我们的日子就罢。”
赵元祁望着她失笑,明明就是关心自己,非表现出闹脾气的模样。杨云亭被他看得不太自然,就主动动脑说正事,“京兆尹看来是被你父皇舍弃了。”
赵元祁眸中一片幽深,凝声冷道:“京兆尹早不干净了。未能死忠,必被舍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