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亭不由又打探了他那么几眼,身姿挺拔隽秀,刚柔并济,也不知哪家的好儿郎?收回了目光又对几人笑道:“回去议事。将军不仅要会打仗,更要懂得治军御下,多和他们这些文化人学学。不要小看人家,走科举上来的,十年寒窗,可无庸才之辈。”
诸位将军……文臣懂什么?国事国事处理不好,家事家事一团糟,就会耍嘴皮子!天天骂这个有辱斯文,骂那个岂有此理!国家栋梁的才能没看见,无能草包是真的。让他们去学文臣?娘们唧唧的,他们才不愿。一将军委婉地说道:“殿下就常骂他们愚蠢。”
另一个憨憨也说:“王妃你也骂过。”
杨云亭……愚蠢是真的愚蠢,但还是有几个像模像样的,杨云亭笑道:“我是说走科举来的,无庸才。”
十年寒窗,在世家大族垄断朝纲还能在大殿有一席之地的,总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不然早被世族撸下去了。杨云亭明丽的笑容又笑开了,“至于走后门来的……”将军们秒懂,一阵哄笑。“懂了懂了王妃。”
惹得文臣纷纷侧目,杨云亭比了一声“嘘”!武将们这才噤声。一人又问杨云亭,“王妃,什么时候我们比划两招?”
隐隐带着期待的光芒。眼睛亮晶晶地,放着光彩,“传说中的九阳先生,我也想领教领教。”
杨云亭刚想应下来,见赵元祁闷头喝了一口酒,连忙摆了摆手,推说道:“都是传闻,不可信,我功夫可能还不如你们。”
那人道:“王妃莫不是看不起末将?”
杨云亭点头,“嗯。”
那人生气,“王妃你…”杨云亭看了看赵元祁,幽幽地说:“我若答应你了,王爷可能就要准备把你调离出京了。”
那人看了看赵元祁,杨云亭又坐了下去颓然地说:“平日里他就不喜我舞刀弄枪,更何况此时我还怀了身孕。”
也是不情不愿很生气呢!那人挠了挠脑门儿,疑惑地嘟囔,“不是说殿下惧内吗?”
这瞧着不像啊!杨云亭震惊的看着他,京城一方水土还养出了这么个憨直的人?他的同伴也惊愕地看着他。杨云亭笑得摊手,“哦豁,你可能真要出京了。”
他的同伴撞了撞他,他一眼对上了赵元祁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立马就汗涔涔地说道:“殿下恕罪,这不是末将说的,末将也不是这个意思……”赵元祁勾嘴轻笑,自斟了一杯葡萄酒,“无妨。惧内本王是认真的。”
优雅贵气的饮下。赵元祁虽是笑着的,眼神温柔,神态温和,可还是让人心生寒气。大概是他这些天作弄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笑,让他们分不清赵元祁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直说害怕。有人咽了咽口水,告辞,“末将谨遵殿下王妃教诲,这便去向诸位大人学习国政。”
其他人也赶紧退下,回归朝议大部队。杨云亭看他们意气风发地来讨酒,这时候竟这么落荒而逃的走,瞅了瞅赵元祁不要感慨了一句,“果然还是掌权的威风。”
她让他们去议政,他们拉着她唠嗑,赵元祁就那么礼贤下士的一笑,一个个的就忍不住要报效祖国。赵元祁将酒杯递向她,轻声暖语地笑道:“我记得你以前想当威武大将军。”
杨云亭喝了一口酒,砸吧着像喝葡萄汁一样,赵元祁看着那些已经归去了的将军们又说:“如果是盛世,天下太平,群臣无倾轧朝纲,武将当尽忠职守,不涉权利之争,我自是支持的。”
杨云亭觉得赵元祁所说的那个大将军就像是这葡萄酒一样寡淡而又无味,她嘟囔着说:“天下太平还当什么将军?”
威武大将军,重点不在大将军,而在威武!赵元祁却是很郑重地道:“小九儿,不战,天下安。战乱起,无一是赢家。此战,大渝虽是赢了,可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朝廷痛失良臣忠将,边关九城残垣断壁,国库无银亦无粮,人口锐减荒地丛生……这也算是赢吗?”
战争的代价太大了,赵元祁是心痛的。宁可世间无英雄,也不要天下有战。赵元祁这些想法,和大将军当以止战为荣的理念不谋而合,杨云亭点头,“嗯。都是输家。”
战场的残酷没有人能比杨云亭这个征战多年的人懂,杨云亭又闷了一口酒,方知葡萄酒也是苦涩的,闷声道:“我也不是那么爱打仗,我看惯了生离死别,但我可气的为何女子不如男?”
没有女官,没有女将军,没有女皇帝……她觉得不公。不应该是有才者有能者居之吗?可以论品行,可以论才能,甚至可以论家世,为何偏就要说男女有别?赵元祁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知你意,正在一步步改变。”
杨云亭勾勾嘴角轻笑,“嗯。”
还好,她有一个好夫君。我的目标就是他的目标,我们都在一步步努力。一个时辰半过去,午朝散去,赵元祁鼓掌三下将诸臣留住了,倚在门框上,依旧是露出他那温和的笑,道:“鉴于诸卿近来的表现,本王甚感欣慰,若是诸卿早日如此爱岗敬业,何愁国不兴?民不富?而诸卿又何必在本王这里受此磨难?父皇更不会让本王这一介孱弱之徒主领大权。”
言语间依旧是指桑骂槐,哦,不,还是那么的快人快语,让人听着格外的刺耳,配上赵元祁那浅笑,双眼更是灼痛。赵元祁笑容浅了那么几分,不太高兴地说:“明日,诸君便可回归自由了。先恭贺诸卿了,同时也感谢诸卿近来的支持。”
诸臣无人言语,总觉得赵元祁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静静地看着赵元祁装,等着他走流程的继续圈禁他们。果不其然赵元祁捧着一颗心道:“可是本王好舍不得诸卿,卿卿们,本王的卿卿们。”
诸卿……卿卿本卿……一个个的脸啊,黑得不能再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