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的,御守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他突然也好想做官啊。御守整整念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将今日十个罪臣那处抄没所得之物念完。大殿之上众臣看着那十多个大木箱,都静默不已,六殿下让王妃去抄私产,杨云亭这是把别人裤儿都抄了吧。也不怪群臣这般想,主要那御守念到最后还有什么大米三百石,黄豆五百升,白烛千支红烛五百对,马灯宫灯四百座,锦缎二百匹,鞋面一百张,青萝卜十筐,牛羊肉三百斤……当真的事无巨细。群臣不禁为那十几个罪臣默哀了一盏茶,这特么的六殿下夫妇确实变态,太变态了,连一颗米都不给人家剩,还顺走了瓜果蔬菜,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从来没有见过抄家是这样抄的。赵元祁听完之后,甚是满意,嘴角高高翘起,果然他的小九儿从来不会让他失望,论扒皮他这辈子应该是超越不了小九儿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内心还有点儿小遗憾呢!赵元祁把户部尚书招了出来朗声笑道:“户部尚书,瞧瞧,瞧瞧,这十个私库都抵得上京城半年的赋税了。”
户部尚书也跟着一起哈哈大笑,“殿下英明啊!殿下英明!”
那笑得叫一个灿烂,甚至还想让赵元祁再多抄两个,最好再把抄来的那些鞋面香烛锦缎瓜果蔬菜和肉类全都折现交给户部入库记账。看两人得意的勾肩搭背,群臣抽了抽嘴角……赵元祁和户部尚书就像两傻子一样,笑了大概有几息的功夫,群臣就位列两道看着他俩笑,满头黑线以及无语嫌弃。赵元祁回神很嫌弃的推开了户部尚书,又走到了柳首辅身前儿,“首辅大人,看看,看看,这底下的臣子是多么的清廉。被判抄没家产,他们又是多么的凄惨。”
柳首辅……损啊,你损啊!柳首辅看他这得意地嘴角,只是和蔼的一笑,笑容之下又是无尽的担忧,老朽该拿什么来保护你,我的六殿下!霍霍朝臣是挺爽,霍霍完朝臣,朝臣揭竿而起狗急跳墙,你又能讨着什么好?赵元祁又和群臣讲起了一个小故事,他说:“王妃之前收了一个护卫,护卫之前是个混子,也颇有几分本事,黑百通吃,在四环的五条街上混得风生水起,开了十年的黑赌坊一共才攒下十万两现银。而当官的,不过从六品,白银抄出了几百万两,更不计其他资产,怪不得人人想做官呢!”
群臣……殿下,不是我们贪,真的是银子先动手的,还有那底下的人,盛情难却啊,殿下。此时更怕赵元祁这抄了十几个人的家,得到了甜头,又琢磨着要继续抄家。抄抄,抄抄,国库不就丰盈了?这还真不失为一条致富之路。众臣道:“微臣惶恐。”
是真惶恐,卑微害怕。赵元祁抬抬手,笑道:“不用惶恐。”
群臣:不,我惶恐。赵元祁和煦如春风般道:“只要你们不犯事儿,本王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之人。”
群臣本着一脸“如果你还不无理取闹那世间就没有泼妇了”的表情,回道:“微臣谨遵教诲。”
赵元祁拂手,“尔等继续朝议。”
……另一边,杨云亭抄完了所有人的家,开开心心的去找户部侍郎汇合了,吩咐完临垣临析龙三继续去回收伎子衣物。就问那户部侍郎:“一千万的小目标到了没有?”
户部侍郎眼皮子一跳,压着声音嘿嘿心虚又讨好的笑道:“回禀王妃,任务太过焦距,卑职已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了,但……”杨云亭白眼一翻,“你就直接报个数字,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户部侍郎摸了摸脑门儿,羞赧地说:“两百二十五万三千四百两二百五十钱。”
两百万的确是少,但抄了三百多万银两她高兴。可那二百五十钱是怎么回事?杨云亭疑惑,“那二百五十钱零头是怎么来的?”
户部侍郎脸色就变青了,说话也不利索了,“王王王妃……”支支吾吾半天都没个说法。杨云亭眼睛一眨,这有情况啊,搓搓小手温和笑道:“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吗?”
脸上洋溢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快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的奸笑。户部侍郎……反倒是背后拨算盘的坏笑着来了句:“王妃,是丽春院的翠红姑娘打赏给大人的。”
霎时一阵哄笑起,户部侍郎脸色涨红,狠狠地盯了那拨算盘的一眼儿!杨云亭没想到是这么回事,侃笑道:“侍郎年轻的时候也挺风流的嘛。”
又是一阵哄笑,还有人起哄说:“大人现在也是个风流人物。”
户部侍郎深呼吸一口气,两口气……颓然垂着肩放弃!不听不听,王八笑抽筋。杨云亭又戏谑的瞧着他,“是不是你当年把人伺候得不舒服啊?拿二百五十钱来羞辱你?”
这下男人的目光和笑声就都猥琐了起来,就差来一句“大人你不行啊”户部侍郎……极为哀怨地看向了杨云亭。王妃,你是个女子,能不能不要这么孟浪?杨云亭笑着宽慰道,“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羞辱,本宫还希望有人这样来羞辱本宫呢!抓一串铜钱扯了引线啪得一下扔我脸上身上,被钱侮辱地感觉多爽啊!”
还带着向往的羡慕。户部侍郎……被钱侮辱的感觉…真的不太好。王妃你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算你真的喜欢别人拿钱砸你,但我相信,你快乐之后,绝对会反手碰瓷剥削,把那人身上的钱财洗劫一空。户部侍郎看着杨云亭那一脸“兄弟你捡大便宜了”的羡慕,悠悠的叹了几口气,觉得人生艰难,身心疲惫。户部侍郎看龙三又收着一篮子新旧不一的荷包灯罩来了,好奇地问:“王妃,您收这些伎子的物件做什么?”
把这一茬给揭过去。杨云亭看着那些精致小巧的玩意儿,勾起嘴角笑道:“拍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