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柳首辅摇着头离开。但愿三日之后能有个好结果吧。赵元祁被柳首辅搞得不痛快,虽然也知柳首辅是好意,是在关照他,但他那本就不是如他所展现出来那般平静地内心被他搅得七上八下的。他怕就此赌输了,以后还是世家把持朝政,皇权君威被消减压制,怕在世族治朝的情况下民不聊生天怒人怨,流寇作乱叛军凶张,外敌趁机而入践我大渝百姓。心中产生了极大的担忧,烦躁的不知所措,连喝了三杯茶都没有缓解内心的焦躁和不安。起身在房间来回踱步,当听到外间那种嘲杂的声响更是心烦,气得一脚踹了桌子,而后夺门而出。赵元祁转悠转悠就转悠到了二皇子房间,此时四皇子五皇子也在,三个人围着桌子凑一起一个个面色凝重的。都是兄弟,这怎么可以四缺一呢!赵元祁勾起嘴一笑,大大喇喇地走了进去,“二皇兄,四皇兄,五皇兄,这雪春梅可还喝得习惯?”
主动坐上剩下一个空位。其余臣子看到四位皇子齐聚一堂,赵元祁邪魅狂狷,二四五皇子神色肃然,惊慌之后匆匆离开,可又心里痒痒想扒门观战,但是吧,思前想后还是命重要。于是只好贴隔壁门偷听!一来二去的两个隔壁房间挤了一大群人。尽管就偶尔会露出两个词,无关紧要的但他们都还是听得很开心。四皇子五皇子冷声一笑,二皇子冷声道了一句,“六皇弟,上次吾喝了你的茶,你将京兆尹失火案推与了我。”
二皇子很是幽怨。京兆尹失火案和二皇子可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初把京兆尹失火案交与他,让他自查洗清冤屈他还不乐意?他可没忘他的二皇兄不仅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还打算阴四皇兄一把呢!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赵元祁心中冷笑,若是不愿意,当初完全可以拒绝的!面上又呷了一口茶,抬眼看向二皇子,“京兆尹失火案?听说这成了悬案!”
悬案之所以成为悬案,要么案子悬要么破案的人悬。赵元祁啧啧咋舌,“啧啧,连二皇兄都追查未果,看来纵火之人,神通不小啊。”
对于赵元祁言语讽刺,二皇子脸色不变,却是眸光沉了两分,闷声喝茶。而赵元祁却还不阴不阳地说:“只不过,在我这里没有什么破解不了的悬案,只有不用心办事的人。包括这水利兴建也是如此。”
二皇子连脸上那僵硬的笑都保持不住了。其他两位皇子听着也替二皇子抱以同情,没有半分奚落和落井下石的意思。因为他们明白,很快就会是他们了。赵元祁在玩弄他们兄弟仨的事上,态度永远都是公平公正不偏不倚!二皇子默默喝茶,四皇子五皇子也躲避着赵元祁的目光陪着他。赵元祁自然也不能不合群,抬起茶杯也喝茶,看四皇子微微皱眉,就笑问:“四皇兄,这茶有什么问题吗?”
四皇子……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他的茬来了!四皇子放下茶杯,讪笑道:“我在想你把我困在这里,那刑部的罚银任务怎么完得成?”
赵元祁露出令人目眩的笑容,暖心地安慰道:“放心,四皇兄,真缺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底下的人,比咱们会来事。不知趣的往往都是位高权重者。”
要不是不听他的话,只看他那张脸,那赵元祁还真是个贴心的好弟弟!四皇子压住心头的火气扯出一抹顽强的笑,赵元祁扬了扬唇又笑道:“四皇兄你若是不信,那就且看着。”
四皇子深呼吸一口气两口气,才按捺住他要打人的冲动。五皇子想战火迟早都要烧到这里来,干脆主动出击,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倨傲冷笑道:“六皇弟,都是兄弟,我只想提醒你一句,风水轮流转,凡事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赵元祁点点头,很是受教,然后又用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调调笑说道:“五皇兄说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确时不待我,我必须得在我掌权之时将此事划定下来。”
五皇子……我是这个意思吗?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不是诅咒吗?我没有说!你少冤枉我!气郁,喝茶!赵元祁还煞有其事一本正经地对着五皇子执起茶杯敬茶,真诚道谢,“谢五皇兄提醒了!”
五皇子只干巴巴的笑。赵元祁把三位皇兄气得抑郁寡欢,心情大好,放下茶杯潇洒地起身离开。四皇子看他滚了,感觉周围呼吸都清新了,贪恋的呼吸了一口气。刚松缓了心情,旁边的五皇子气恨的问:“他这是要做什么?他是要夺权还是……”二皇子淡声答道:“他是要兴修水利,他的目的很简单。”
四皇子心又给沉下去了,叹息一声参与讨论,“其实我更偏向他此番是要夺权上位。可他却软禁满朝文武,有哪个逆反之臣不设党羽?他若真是夺权,恐怕此举就是在给自己挖墓!”
他们仨相视一眼,达成共识,赵元祁就是要兴建水利!五皇子不解地道:“兴建水利,很正常的一项提议,他为什么又要剑走偏锋?行极端之事?”
这才是最为反常,最为怪异之处,也是群臣所惶惶不安之处!兴建水利,最后还不是得要人去执行,他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把群臣全都冒犯了,这水利兴建就算定下也大概率不能贯彻!他不就白忙活了!四皇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沉思着沉默着,心想得找管阁老商议商议,虽然他不喜欢这个老狐狸,但老狐狸和他是利益共同体,又诡计多端见惯了大风大浪,想必能知道其中缘由。二皇子沉吟了一瞬,眉目间敛着化不开的愁绪,沉声道:“他没有剑走偏锋,相反一切还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倒宁愿赵元祁是无路可走剑走偏锋了,于是破绽百出,他也好下黑手!而赵元祁刚刚那闲庭信步的模样哪里像山穷水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