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交罚银就没有发言权?这么狠决豪横的吗?户部尚书沉声道:“殿下三思!”
然而赵元祁并不领情,反而对他道:“户部尚书,给本王记清楚了,若是他们多说一句,罚银五两!”
户部尚书:殿下,我是想劝你三思的,你怎么还变本加厉了呢?赵元祁此言让众臣怒气冲冲,其中一位大臣怒不可遏地道:“既然殿下不需臣下谏言,那臣下自请下殿,回府休养!”
正欲拂袖而去,这赵元祁一声冷喝,“站住!天下间岂会有如此好事?滚一边罚站!”
而后扬声对着殿外大呼,“御前侍卫进来一个,教诸位大人立正!”
是铁了心的要给臣子们立规矩!本来赵元祁也不想如此激进,但奈何这些臣子们听不懂人话,爱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他。御前侍卫哪里见过这种大阵仗,文臣武将都注视着他,还有赵元祁那冷厉的目光!御前侍卫行礼一拜就要撤,赵元祁道:“你,过来,他们这些人不论老少,不论富贵,你当操练新军即可,无需手下留情。”
他们这些人?六殿下,他们都是国之栋梁啊!文能安天下,武能定朝邦,他何德何能来操练他们啊!御前侍卫极其的惶恐,而赵元祁又冷声下令道:“若你纵意放矢,这禁军也别做了,流放岭南。”
御前侍卫咽了咽口水,对着一众大臣一拜,卑微说道:“诸位大人得罪了。”
赵元祁又领着其他臣子给他们腾出一片空地来,御前侍卫头皮发麻的训练这些文臣武将。文人有文人的风骨,武将有武将的节气,岂会听从一介侍卫的调令?皆是纹丝不动的!赵元祁目光逐渐阴鹜,御前侍卫急得满头是汗,赵元祁冷笑道:“打!打死了,本王负责埋!”
众臣:狠还是六殿下狠!御前侍卫不敢动手,赵元祁上前抽出刀,以刀鞘为棍,对准徐侍郎的腰狠抽了过去,徐侍郎即刻痛到脸部扭曲,直不起腰!赵元祁狠笑:“看见没,就是这样的!”
赵元祁这一下,简直就像捅了马蜂窝,引发众怒,皆要上书弹劾赵元祁,赵元祁嚣张道:“尽管去!”
御前大监向皇帝禀告了这出乱局,但那些人都是有去无回。一来二往的,众臣也都明白了赵司靖何意。文臣武将,这通罚是免不了了。赵元祁着令要御前侍卫去训练,这时文臣武将再无一人反抗,皆是忍气吞声的受了这通羞辱!户部尚书立在赵元祁身边看着这一幕,感觉脖子凉飕飕的,接着一股阴风就出来了,赵元祁道:“明日若还有未交罚银者,押扣俸禄,若俸禄罚至空无,便兄弟子侄代偿!”
“直至同族俸禄无法抵扣罚银,便从同族低位撤职。”
“别跟本王逞能,本王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们!”
赵元祁看着脸色各异的众臣,又拂袖而道:“今日也别议事了,就教诸位认认规矩!”
即刻转身愤然离去。众臣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莫名的沉重:六殿下疯了?御前侍卫看着站得端端正正的文臣武将:我这还要不要继续训练?众臣都看向那内阁大臣,内阁大臣又看着柳首辅,柳首辅摸了摸山羊胡子,“既是殿下要肃清政务,那该受罚的继续受罚。其余人等,也当吸取教训内省己身。半个时辰之后,散朝!”
……半个时辰后,众臣散去,一小批人却是迟迟不走,集结在宣政院,齐齐上书,痛斥赵元祁斑斑恶行!高泉将一叠折子呈给了赵司靖,“陛下,这是御史台送上来的折子。殿外还跪着几位御史大人。”
赵司靖看都没看一眼,就问:“都是弹劾祈儿的?”
高泉不语,毕竟六殿下打人了,被弹劾也是应该。赵司靖默默饮茶,沉吟了一晌,才道:“送些蒲垫过去,别让卿们跪坏了膝盖骨。冷了,就给他们挡风,饿了就给他们传膳。若晚上还不离去,就送锦被。”
高泉想,这绝对是陛下登基几十年来下得最温暖的一道命令,“是,陛下。”
高泉看着这些跪得笔直坚毅而且还愤怒未消的御史们,叹息道:“诸位大人还是请回吧,陛下政务繁忙,无暇接见诸位。”
其中一御史痛哭陈词,“望公公再通传一二,社稷江山,不可儿戏啊。如今平王当政,藐视法度非法集资,吾等据理力争,而殿下却一意孤行,扬言撤职。朝中上下犹如百鬼夜行乌烟瘴气……”高泉神色冷淡了几分,“是吗?”
一甩拂尘,一板一眼地道:“那诸位大人上的折子陛下也阅览了,其中若有不妥之处,陛下自会有决裁。”
……那边赵元祁回了澄园也时刻关注着朝臣的动静,得知御史跪地求陛下处置他,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只求责罚是罢免圈禁,但等了许久,只知道父皇送了水软垫一些东西给御史。杨洗又飞了回来,对他道:“主子,几位御史大人还跪在宣政殿外。”
“有一个时辰了吧?”
杨云亭挑眉,“还挺执着的!”
赵元祁不禁掩面叹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了,父皇还是没有处置他的意思,反而大有为他撑腰的意味!他被罢免的计划不仅落空了,他还彻彻底底的得罪了一众大臣,特别是徐家,今日他这一顿打,怕是徐家要记到棺材里了!赵元祁想着今日荒唐行为,躺在椅子上望着天,生无可恋道:“小九儿,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会没命的。”
杨云亭只想说活该,“那你还天天逞威风?徐侍郎徐阁老的儿子,你说打就打!还有那御史顽固不灵,不交罚银,你就让户部扣下了他的俸禄。还扬言说,老子的俸禄扣没了,还有儿子的!今年的扣完了,还有明年的!再不行,抄家也可以!赵元祁,你说你无不无耻?嚣不嚣张?该不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