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了两三日,杨云亭和赵元祁才携手回了平王府,去看看那群少年。那群公子哥听说杨云亭赵元祁归来,面色各异,“见过平王殿下,见过王妃。”
杨云亭惊诧地看着俯拜在她身前的那群黑黝黝的少爷,说好了的才高八斗柳少爷,武功高强管少爷,玉树临风谢公子,风流倜傥王公子,柔弱病娇陈少爷呢?就这?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杨云亭和赵元祁对视一眼,对于这群少年的改变,他们真的是一言难尽,不忍直视。赵元祁缓了缓神,“免礼。”
管二公子就冲向杨云亭笑道:“女魔头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想走?杨云亭眯了眯眼,“想我放你走?”
管老二点头,立马就指着春胜方太医倒苦水,“这一个多月来,你那两个狗腿子不是让我们种地就是让我们刨木,我这手也磨红了,肩也压垮了。更可恨的是那个死奴才,竟然敢饿着小爷!”
管老二指着那春胜万分气愤,“平时他再怎么宣扬‘平王府是我家,要爱护维护它’给我们精神折磨我也就认了,他竟然敢饿着爷!饿着小爷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半夜三更的在院门口烤烧烤?”
杨云亭幽幽地看了管老二一眼,他为什么会以为她会给他做主?肉体折磨和精神折磨,听上去是有些惨。可来平王府也不是享福的,做人质就得有人质的自觉,何况他们的本质还是替家族赎罪。而且春胜那狗东西,就是一个纸老虎,可干不出什么真正让他们刻骨铭心的大事件!杨云亭轻笑,“你说春胜?”
杨云亭冷声一吼,“春胜,你出来!”
春胜上前一步,杨云亭冷问:“为什么要饿着这些少爷们?”
诸位公子哥看杨云亭发怒了,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春胜,想着他还要敢撒谎欺瞒,那就联合起来锤死他!春胜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面容逐渐嚣张的少爷们,对杨云亭恭敬地回道:“回王妃的话,是诸位少爷先绝食相逼,奴才也给过他们机会的,但是诸位少爷仗着出身非凡,就想在府中随心所欲胡作非为。奴才也本不敢冒犯诸位爷,可念着殿下和王妃要磨砺和培养诸位少爷,奴才这才迫不得已为之。以望能训化诸位爷,待殿下和王妃归来,能更好的襄助殿下和王妃大业。”
春胜说得十分委屈。诸位公子哥看着那个颠倒黑白狗胆包天的狗奴才,一时之间都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听听这是什么词?磨砺培养?训化?他们又不是畜牲,用得着训化这个词?还有什么叫他给过他们机会?分明是一言不合就公报私仇,害得他们饿了整整一夜!管老二怒骂:“你放什么厥词?”
赵元祁怒声一喝,“放肆!”
管老二怕杨云亭可不怕赵元祁,“平王殿下,你府中刁奴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你莫不是想包庇?这可有失君子之风。”
赵元祁护春胜的短,杨云亭护的短,冷笑着看向管老二,“管老二,殿下是不是君子不重要,你要知道我不是!”
管老二气道:“女魔头你……”杨云亭挥手打断他,“春胜向来有分寸,若是有失智之为,想必也是诸位先逼迫的。”
意味深长地看着义愤填膺的诸位公子哥。管老二大惊,“女魔头,你讲不讲道理?”
杨云亭扬眉,“很魔头讲道理你觉得可行?”
管老二……是不太可行……我真傻,真的……管老二叹息一声,“是我错了。”
春胜猖狂地一笑,退回到方太医旁边,小声得意道:“我就说殿下和王妃会护着我们的!”
杨云亭忽的腰上一阵酸痛,顺势就靠在了赵元祁身上,望向这群黑壮的少年,“因为一些不可抗拒的原因,我这里最多留你们十日。”
诸位公子哥大喜,双目璀璨,杨云亭看他们这喜不自胜的模样,出言警告,“我希望这十日,最好是安安稳稳的,不然,我疯了起来,大家都别想好过!”
众少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柳如毓上前不卑不亢地问了一句,“此话当真?”
杨云亭努力辨认了很久,才认出这是柳首辅最得意的嫡孙柳如毓,就是当年瑶台会那个单纯天真芝兰玉树眉眼如画的白面书生,看他如今这副黄土地粗糙的容颜,杨云亭默默叹了口气,造孽呦……心中却是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她邪肆笑道:“你可以选择不听不信。”
柳如毓一顿……身后的管老二却是喊道:“回来吧,女魔头是狂妄不讲道理,但她这人向来都是快人快语,言而有信。”
柳如毓便归回了队伍,还不忘给杨云亭见礼……杨云亭不禁挑眉,难为这小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礼数周全,又其是面对她……管老二见杨云亭没反对,就对众人欢呼笑道:“坚持十日。”
赵元祁扶着杨云亭离开,赵元祁问:“为什么放他们走?”
最开始可不是这样打算的……杨云亭眨眨眼,狡黠一笑,“你说我们这抓了放,放了抓,会不会很有趣?”
赵元祁温柔笑看着她,她又娇声笑道:“而且我们欺负人不能只逮着同一个磋磨,世家子弟那么多,一批请十个,一次玩半月,也要轮到年底了。”
好吧,赵元祁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既能留有人质在府中牵制各世族,还能让几位皇兄安心,毕竟他们折辱世族子弟,世族自是不会再与他有纠葛,何谈辅佐?赵元祁看着这凋敝的平王府,和杨云亭默默的走了一路,扶着她在池边坐下,池中已无锦鲤不过死水一滩,秋风过也难生波澜,他沉声道:“小九儿,既然府中可能再无春色,生机恢复如你所说也非一朝一夕能所得。我想把这里改为学堂和武场,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不至于让府中太过破败,三来,算是做些好事为你和孩子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