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传膳的春胜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殿殿殿下,大事不好了,王虎炸厨房了!”
激动至极掩藏着他内心的喜悦和欢呼。赵元祁?当即小声嘟囔,“这个傻子还真敢啊!”
杨云亭仿若雷劈,“什么?”
提起裙摆就往小厨房飞,小厨房硝烟弥漫遍地狼藉,杨云亭被呛了一鼻子灰,等烟散了些,她急冲冲的钻进去,“灶呢?”
小厨子甲低头,“塌了!”
杨云亭:“锅呢?”
小厨子乙颤抖,“碎了!”
杨云亭哭喊:“其他锅呢?”
小厨子们瑟缩着后退,“也碎了!”
杨云亭扒拉着柱子,仰天长叹,“我的快乐就这样被毁了……”厨子们也很哀伤……怀着轻松地情绪赶来的赵元祁,故作一脸沉重,冷肃着道:“将王虎带上来!”
拉着杨云亭立到外面的院子里,周围的人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罪魁祸首王虎被押着跪在了青石板上,杨云亭刚想问话,赵元祁就紧紧抱着她喊道:“爱妃爱妃小事小事别杀人别杀人……”王虎慌忙地连滚带爬地撤退,众人们也纷纷退到了墙角,就看着王虎像个无头苍蝇四处乱滚……杨云亭?我没想杀人!迷茫又震惊地推开赵元祁,赵元祁又抱紧了她一个劲儿地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爱妃爱妃冷静冷静,灶台没了还能再修,快乐失去了还能再找回来,手上沾了血就洗不干净了……”杨云亭…我就那么残暴吗?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春胜正在和王虎支招……杨云亭刚挣脱赵元祁,想解释两句,那王虎就哭天喊地,“王妃饶命啊王妃,小的也是无心之失,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你就可怜可怜小的,所有毁坏之物小的愿意承担赔偿……”赵元祁就小声地说:“小九儿有钱有钱了,咱们就别闹了!”
杨云亭?我什么时候闹了?我这一句话都还没说呢?赵元祁又小声安抚着她,“正好可以依照你的身高订制一个全新的灶台,以后你也不必要老弯着个腰说累……”然后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冲春胜道:“春胜,给他算笔账。”
春胜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个小算盘,一边听着厨房管事的汇报,一边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两口大锅一口蒸锅三小锅,原价三百两,已使用半年,折旧费做二百五。”
王虎?我感觉你在骂我!春胜继续拨算盘,“灶台水缸,厨具一套,锅碗瓢盆,原价七百两,灶台水缸已使用两年,折旧就五百。”
最后算盘一收,笑道:“合计七百五!三个二百五!”
王虎?你还真是在骂我!赵元祁又凝声道:“再给他算笔账。”
春胜继续拨弄着小算盘,精打细算着,“在府中作佣,月钱五两。一年就是六十两,加上节奖二十两,一年共计八十两。七百五十两,九年卖身契。”
王虎?九年卖身契?怎么回事?不是说帮殿下脱离苦海就是功德无量,殿下就会还他自由吗?王虎想不明白,这次是真哭了“殿下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小的这都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啊……”杨云亭精确的捕捉到了重点,“过河拆桥?”
眯着眼,盯着赵元祁,“什么意思?”
赵元祁一哽,杨云亭又冷光扫向王虎,“王虎是吧?给本宫说明白!”
赵元祁又再次抱住她,“刁奴一个,小九儿不必动气!千万不要因此再背上人命,他纵然该死,也不能脏了你的手……”杨云亭暴怒,推开赵元祁,质问道:“我什么时候要杀人了?”
赵元祁愣了愣,极为迅速地回道:“开瓢砍手砍脚也不行……此事交由春胜处理即可。我带你上天香楼去,听说最近新上了鲈鱼鳜鱼,甚是鲜美。”
拉着扯着杨云亭就出了院子回到寝居换衣裳,上天香楼,再去国色天香看姑娘。那边啊,春胜对那还懵得头晕得王虎叹息道:“王虎啊,你怎么就这么虎呢!说炸厨房就炸厨房?你怎么就这么虎呢!一炸就是三个二百五!你怎么就这么虎呢!一炸就是九年大好青春啊!你这一铁锤,真贵!”
二百五?九年青春?王虎真的哭了,试图帮春胜回忆回忆他们之间的交易,“大人管事……”春胜抬手,出生打断他,“哎,别!”
又坐台阶上,问他:“你以前是个赶马的对吧?”
王虎不明其意,“是,小的以赶马为生。”
春胜道:“就算我有心放你自由身,你归家之后赶马也要赶个五六年才能偿还完这三个二百五啊!”
又是二百五……王虎现在满脑子都是二百五,听他这话泪流满面……众人瞧着这王虎,也越发觉得此人就是个二百五……春胜慢悠悠地站起来,徐徐道:“这样吧,我去请示殿下,找一个工部的匠人教你木工,府中遭此大难,多处需要修缮,你以工抵债如何?”
好似给了他另一条出路,那条路看似更加的平坦和光明。和工部的工匠学木工,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啊!小厨房的人对王虎投去了羡慕的目光,而王虎却是特别小声地问:“管事我可以拒绝吗……”春胜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心里想:这傻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行,他得先发制人,“以工抵债,最多也就三个月。而且还多学了一样本事,以后出了府,也多一条活路。你这人啊,真是蠢笨。多少人求工部的手艺还求不来呢!”
旁边的人也跟着点头附和,对王虎指指点点的,絮絮叨叨地说着二百五……王虎仰头问春胜,“管事此言当真,三个月我就能出府了?”
春胜没想着他竟然聪明了起来,这么快抓住了重点,春胜他仰头看看天,淡漠道:“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抉择。一,还现银七百五。二,卖身九年抵债。三,修缮王府以工抵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