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也不敢再装了,他敢确定这年轻人不仅只是踩他脸羞辱他那么简单,大概可能也许他的脸会变得平整,大概可能他会七窍流血而亡……老道猛地一睁开眼,大呼:“妖女,你休要猖狂……”还要做出一副神明附身降妖除魔的模样……那少年直接一脚压他脸上,“还在演呢!”
一脚又踹他腰上,踹得他目眦净裂,骂道:“你怂恿我们上前冲,怎不见你往前走半步?空喊口号躺地装死?老东西,你也不害臊?”
又松开他,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谁的命还不是命呢!”
也许是无心,也许是有意,总之百姓啊对这个死道士的恨啊,更上一层楼。谁的命不是命呐?为什么要一直煽动我们向前冲?都围着那个死道士,目光凶残,幽冷,与那明亮的火光相映出几分诡异。那少年见百姓们清醒了,回头看了一眼那深幽的平王府,再转过身,对愤怒的百姓轻声说道:“散了吧,平王府出人命,我们就不要瞎掺和,不然怎么死的都不清楚。白白的做了冤死鬼。今夜不论你们是何人怂恿而来,或是与平王府中人早有结怨,亦或是纯粹看热闹的,都需明白,无论平王妃是人是妖,只要平王府大门不开,你们就没有性命之忧。”
众人一听觉得此言有理,此事诸多疑点,可不能受了蛊惑稀里糊涂地攻府,白白丧命。但还有人依旧害怕,颤抖着手说道:“可是有传言说妖女不除,苏杭大旱,江北水患,到时候弹尽粮绝,我们还不是一个死字!”
少年寻声看了过去,没看到那人相貌,平头百姓又不太友善地盯着他,似是在质疑少年居心不良,少年顿时来了火气,“本少爷真不想和你们这群无知之人废话!”
众人心中的火气又烧了起来,可又谁都不敢上前,少年方才对那老道狠厉漠然,就说明他不是个和善的人。也就只有默默吞下这辱骂之名。少年烦躁不已,看着这群人只觉得荒唐可笑,“先不论,是真是假。你们如此恐慌,且做为真。苏杭大旱,江北水患,粮食短缺,饥荒盛行,你们不去囤粮,在这里胡闹老天就能赏你们几顿饭?天真!”
众人……想打人……小兄弟,劝你善良,别嚣张!屠夫举着刀!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们不听!少年又冷声一笑,道:“一个女子真能影响这大渝气运,那大渝恐也真是气数将尽。一国兴衰全系于一女子,大渝是无人了吗?”
言语之间又不免存了几分怒气,对大渝朝廷的轻蔑。他这话又再一次的激起了民愤,大渝好与不好,大渝的子民都应该爱国敬国守国!而不是以如此轻蔑的态度,冷嘲热讽!屠夫这下是真的举起了杀猪刀,慢慢地向少年靠近,心想给他来个一击毙命!少年负手而立,侃侃而言:“不信邪,不造谣,不传谣。今日就因子虚乌有的天象之说改运之言,要诛杀平王妃,以致京中乱象频生。若是京中大乱,又囤粮居奇,那边关浴血奋战的将士军心不稳人心惶惶又缺衣少食,那我大渝何附存焉?”
屠夫默默收回了杀猪刀,和其他人一样陷入了沉思……开始思考他们今天为何要来攻府,堂堂一国王爷身体羸弱,府内生机凋零,其妻子还要被污蔑成妖孽,事情怎么莫名其妙的走到了这一步?最初不就是平王病重,平王妃斥巨资为平王祈福吗?怎么就关系到国运兴衰了?而且平王身体不是一向虚弱嘛,何至于像如今这般?平王妃一向嚣张跋扈,但平王重病后基本上闭门不出,又何故传出妖狐之言?能在京城安家立业的基本上都有一些政治觉悟,少年直言道:“你们且需记住,人心向来比鬼魔难测。做事之前,三思而后行。”
众人不再反驳,也不再怒目相视,深以为然。这时有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可是刚才平王妃魔性大发谋杀平王了啊……”此言一出,万籁俱寂……连少年不禁都是浑身一颤,回头喃喃地看着紧闭的大门,我终是来晚了一步吗?怎么会?但他心知此刻不能慌,要镇定,神秘莫测一笑,“可是你们亲眼所见?才说了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这么快就又忘了?”
一颗心也是惴惴不安。他想,不论杨云亭是否魔性大发谋杀了赵元祁,但绝对不能让众人认定了杨云亭是妖邪……“是了是了,刚才家丁大喊传太医,想必平王殿下定能逢凶化吉……”有人惊呼道。其他人跟着也是喜笑颜开的……偏有人又说:“可平王妃到底还是对平王动手了啊……”众人笑意凝住,脸上一片惨白……而那少年心中也极为忐忑,面上也就越发不耐,“我再问一遍,这些是你们亲眼所见吗?”
众人摇头……少年没好气地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那么天真无邪好不好?”
众人又气又想笑……因为不确定赵元祁到底是否遭遇了不测,少年急切了起来,指着还躺在地上舒服看戏的老道说:“老道身上有什么?大家可以搜一搜。那些路过的和尚和尼姑,且让他们背背经书,将其底细好好的扒一扒,想必惊喜多多。”
人群中的还在看戏的和尚老道和尼姑?怎么都没想到吃瓜还能吃到自己头上!不好,赶紧跑!结果身边全是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直接就围上了!老道惶恐不安,汗流浃背,而那少年拱手道:“言尽于此,告辞!”
而后匆匆离开,有些事情,他需要确认一下。赵元祁千万不能死,要死也不能死在这个当口,他在这关键时期去了,影响的可不止平王府上下,更有可能造成大渝国门大开内斗不止的危机……他一路走着跑着,焦急想着各种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