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叫嚷无疑是给本就火气旺盛的赵元祁火上浇油,赵元祁张口就是大骂:“要死人了!叫丧呢叫!”
春胜先是委屈得一哭,再是喊道:“殿下啊,就是要死人了,其中一个太医犯了病,上吐下泻的还口吐白沫,瞳孔变大,似是……似是……”如同嚎丧一般。杨云亭当即就起身批着外衣走到窗边,“临垣,去救人!”
临垣一弯腰如同一道黑影就窜着离开了。春胜也跟着一道离开,周边世界都清静下来时,杨云亭冷笑一声,“这下手还挺快的!前后还不到一日。”
赵元祁坐在圆桌边,“总有刁民欲置本王于死地!”
杨云亭……赵元祁仰头豪饮一口冷茶,咬牙切齿道:“本王偏不如他意!”
而后起身离开,顺便召唤出了久不露面的杨洗,“杨洗,我们走!”
杨云亭……大可不必如此沙雕…………杨云亭赵元祁来,拥挤的房间就劈开一方空地来,临垣一边施针,一边道:“是中毒。并且此毒已入五脏六腑。”
杨云亭问:“可还有救?”
一旁的方太医出列,沮丧着恐惧着一张脸,“王妃,求你赏老赵一尊棺木吧。”
他们都是医者,那赵太医的脉相全部紊乱起初如同烈火膨胀暴走如今却是如同冰寒沉入谷底,两眼涣散余光,面色凝白,气息薄弱,并口吐鲜血,这衰竭之相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是回天乏术了。杨云亭厌烦道:“没问你!”
又再次沉声问向从容不迫的临垣,“临垣,可救?”
临垣揪着眉,“这毒霸道,属下只能尽力一试。”
杨云亭和赵元祁默默的打了一个对眼,杨云亭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无妨,这人死了就死了,你先决断此毒会不会传染他人!本宫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给人陪葬!”
方太医等人莫名的感觉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即将丧失,而杨云亭赵元祁却是面不改色,仿若常态。众太医们那颗悬壶济世的赤子之心似是被冰水洗刷着……他们愤怒着,却又仿徨无力。而杨云亭却嫌不够似的,又挥挥手,“杨洗,带下去审!今日这人所见之人全部提审!”
说得一个轻轻松松。太医们陡然大怒:“王妃你……”可又立马回神,这是谁啊,这可是杨云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最近虽有从良从善的趋势,但就不代表她好说话能被人指责质疑。想通之后,又低下头去!而昨日刚和赵太医建立了革命友谊的小陈太医愤懑出列,“赵太医内庭之官,身中奇毒,凶险万分,王妃应移交刑部亦内庭调查处理,而不是随随便便派个人胡乱医治,草草了事,这与那草菅人命的畜牲有何区别?何况王妃你无权私设刑堂,且无诏提审吾等罪同谋逆。”
众太医……小陈太医你太有种了!赵元祁……这人出言不逊,大逆不道,诛他!被骂成畜牲的杨云亭看着身前这年轻人,仔细地打量着,瞧着他满身的刺和鲜嫩劲儿,忽地又笑了,“说得有理,那就不要审了,问几句话总是可以的吧?”
小陈太医:“王妃,我虽单纯,但也绝不是蠢!问话?如果只是问话,何须壮士拔剑?”
杨云亭懒洋洋地笑道:“他拔剑大概是因为你对本宫不敬吧!”
而后陡然脸色一变,“带下去!”
杨洗剑一抽出,横向众人,目光锁在小陈太医的脸上,“请吧!”
小陈太医挺起身子就往剑锋上送,杨洗一手收剑反手剑鞘就打他腿上,小陈太医一个跪地,又听得杨洗那冰冷的声音,“刀剑无眼,请勿冲动。”
气得眼睛喷火!太医们随着杨洗走了,杨云亭赵元祁退出了佣房,让临垣尽力医治赵太医。杨云亭看向单独留下惴惴然的方太医,笑问道:“方太医,在你眼皮子底下即将要发生一桩命案,请问你有何感言?”
方太医期期艾艾道:“王妃……雨我无瓜……”杨云亭抬手,“诶,别,先别给本宫苦着一张脸,这事要处理不好,本宫都得玩完!”
方太医快哭了,我好好一良民,自从遇见这黑心夫妇短短一月的际遇比他前三十年还要丰富多彩……如今还要摊上人命……赵元祁皇室中人,杨云亭勋贵之家,一条人命不痛不痒,就算被追查,随便派个人背负着也一样逍遥法外,而他可能就是那个背锅的……想到此处,方太医有些绝望……杨云亭又问他:“这姓赵的,可有何特殊身份?平日里和谁结交?死前可有异常举动?”
不想背人命也不想背锅的方太医非常忌讳那个死字,“王妃,人还没死!”
“不重要,反正也快了。”
方太医全身都冷,脚僵手抖,“王妃我……我…”杨云亭嗤笑,“你抖什么?不就死个人吗?你学医没见过死人?”
方太医额头上冒汗,“见过的…但这不一样…”杨云亭懒得和他再扯,她怕自己英年早逝,“你知道什么,有什么发现和猜测,记得主动去找杨洗坦白……不然,等他主动找上你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暗自再将方太医威胁了一通。我什么都没做,坦白什么?方太医扑通跪下,哭喊道:“王妃,你要相信属下,属下真的是大大的良民……”妄图以喊天叫地以证清白。“方太医你这是做什么?此事本宫可还得仰仗你呢!”
杨云亭扶起他。方太医脚又是一软,他有什么好仰仗的,无非是帮她顶罪的好手,方太医感觉自己是在劫难逃了。而又听得杨云亭冷声道:“那个陈太医,仔细问问!”
方太医面露迷茫,“他……”忽的眼睛一亮,心想:背上的锅也是可以甩出去的。方太医摸着痛个不停的良心,思量着这事是否可行,如何成功甩锅不被怀疑,如何置身事外……厅堂里,被一盆冷水浇醒的小陈太医心中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