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析和暗一都有些怂怂的退了两步,而临垣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说:“小姐,恐怕在到达天下山庄之前,你可能一直都不会有机会了。”
到天下山庄……还有四五天的路程,她还要被绑四五天?然后像之前一样过着浑浑噩噩昏昏欲睡的生活?临垣又笑道:“这一路,属下会好好伺候你的,让你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适日子,直到将你交给庄主。”
要是天下山庄庄主瞅见她这副落魄模样,可不得被笑话死?杨云亭气得牙根痒痒,这临垣变了,从前那个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临垣去哪儿了?她怒道:“临垣,迟早老娘要废了你把你送宫里去!”
看杨云亭那张牙舞爪的模样,挣扎得身子都扭曲了,脖颈上全是青筋,临垣好心地劝道:“小姐,你还是省些力气吧。此去路途遥远,奔波劳碌,你身子已经虚空亏损许多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你再也不能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了。”
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喜欢做什么?杨云亭冷哼一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小茶几。临垣一本正经的拱手,“还有,注意保持心情愉快,这样对身体好。”
说完就转身弯腰出去了,临析暗一也跟着出去,考虑到暗一他这次立了大功,临析就主动驾马让他休息。暗一表示受宠若惊,而临析却是转头对临垣笑道:“临垣,你不愧是人中豪杰。”
临垣对临析的奉承一向懒得搭理,反而问起了暗一,“暗一,待小姐抵制天下山庄,你可曾想好去处?”
暗一迷茫,疑惑,不解其意。临垣道:“如今小姐怕是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若你回归殿下身边,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殿下一向都是对小姐言听计从。”
在另一条道上赶路的赵元祁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冷颤,暗二贴心的给他递了件小毯子,“殿下,晨时肖冷。”
暗一也反应过来,临垣这是在为他的未来担忧,谁让他一来就背叛了王妃,惹了她的不痛快。可是,他无父无母,无家可归,亦无想去之处。他说:“殿下让我跟随王妃,代他保护王妃,贸然离去,怕是不妥。”
临垣也点头,“也好,你总归是殿下的一片心意。”
临析却是哈哈大笑道:“那兄弟你可得做好以后日子都水深火热的准备。”
临垣也说:“小姐就交给你照顾了。”
暗一看他们态度奇怪,这话也奇怪,什么叫王妃就交给他照顾了?那要他们这两个家生子有何用?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临垣兄你此话何意?莫不是你二人打算离去?”
临垣回答的理所当然,“是啊。不然留下等死吗?”
暗一……所以他刚才是眼巴巴的去送死?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吗?临析却是拍了拍他肩膀,“兄弟,你刚才可是说好了要代殿下照顾小姐,如今可不能反悔的!”
暗一……我就反悔你能咋地?他默了默,而后沉声道:“两位兄台,你们可曾听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句话?”
而里面的杨云亭气得快要炸了,她被捆得结实,不能动弹,而他们却在外面谈笑风生的,心里极度不平衡,简直忍无可忍,“别吵吵了!再吵吵,我就要杀人了!”
暗一……一言不合就杀人?怕了怕了。而临垣却是安抚道:“别慌,天蚕变已经被我没收了。她现在就是拔了牙的老虎了,也就看着吓人而已。”
杨云亭……这真特么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早知道她也就跟着赵元祁回盛京算了!大不了任由他摆布个五六年,以后加倍欺负回来!……晚间投宿客栈,他们仨将杨云亭扔在了床上,然后就在隔壁开了个房间,喝酒划拳走了起来。临析喝上头了,就抱着暗一,特别感激的说:“暗一啊,多亏了你临时叛变,弃暗投明!否则,真让小姐去了边关,二爷可不得削了我们?追杀我们到天涯海角!”
暗一抽了抽嘴角……想着还在隔壁的王妃,估计现在也是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了吧?他拿着酒碗的手就抖啊抖,晃的酒水荡悠啊荡悠。这临析大傻子,还一拍桌子,一举酒碗,“来,为我们暂时保住的小命干一杯!”
隔壁的杨云亭望着那纱帐,气红了眼,无语凝噎…………那边,赵元祁不同于杨云亭的游山玩水,直接快马加鞭匆匆忙忙回了盛京。进了府,春胜就抱住他,感激涕零地道:“我滴个亲娘呢!我该不是在做梦吧?殿下,你总算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赵元祁抽了抽嘴角,特别嫌弃地把春胜踢到一边,“别喊娘了!叫爹!是本王回来了!”
春胜擦了擦眼泪,环顾一圈儿,惊问:“殿下爹爹,王妃呢?”
说叫爹就叫爹,春胜绝不含糊!殿下爹爹?赵元祁刚喝到口一大口茶全喷了出来,默默看了春胜许久,才说:“王妃身体有恙,去了临川休养。”
春胜差点儿又哭了,王妃没回来,那你回来做什么?王妃不在,殿下就是最大的危险……前段时间那种苦日子他再也不想过了,他问:“那为何殿下不同去?王妃一介柔弱女子,又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可不危险了?”
柔弱女子?手拿五十斤狼牙棒的弱女子?这春胜啊,说话越发的昧良心了。赵元祁将茶盖一丢,发出叮铃的响声,“春胜啊,本王看你这是不想让本王回来是吧?”
春胜先是吓得一缩头,再是连忙否认,“殿下你冤枉奴才了,殿下归来,奴才喜不自胜。”
赵元祁丢了个鄙视的眼神去,又问:“还有那个方太医呢?种的冬虫夏草到底活了没有?”
若是活了,明年就给小九儿送些去补身体。若是没活,那就宰了他做肥料沃土。而春胜猛然的打了一个寒战,完了完了,方太医你完了,殿下竟然还对你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