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得晚了,洗漱之后,一直不得见杨云亭身影,便问春胜,“王妃呢?”
春胜低头斟酌用句,“王妃她,王妃她去陈大人府上看望陈夫人了。”
赵元祁皱了皱眉头,“禁足期间她跑什么跑?”
万一被人告黑状那还得了?春胜迎上赵元祁的死亡凝视,颤巍巍解释道:“王妃说,禁足的是殿下,圣上并没有明言让王妃陪着殿下禁足。”
忽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赵元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该不会也把安儿留在府中了吧?”
隔壁房间的小皇孙哭声就更大了,赵元祁气急反笑,“抛夫弃子,小九儿真绝情!”
无可奈何的去照顾儿子去了。……杨四姐听门房说杨云亭到访,一脸的不可置信,先迷茫了一阵,随即暗戳戳的在想,是不是她和平王夫妻不和?她来这儿诉苦来了?还在想等会儿到底是骂她没出息呢,还是该安慰她别哭,或者陪着她一起咒骂那该死的平王呢?结果,当杨云亭满面春光的走到她身前,她瞧着她脖颈上的青紫印记啧啧咋舌,“怎么?和平王干仗了?”
杨云亭躺在贵妃椅上,抬手遮眼望着天儿,“和他在一起身心俱疲,到你这儿放放风。”
微风吹起她鬓边碎发,柔和了她的脸庞。杨四姐撇了撇嘴,“怎么个身心俱疲?该不会犹如当初新婚夜风起云涌……”杨云亭耳尖微微泛红,偏头怒目而视,“四姐,你到底和四姐夫学了些什么虎狼之词?”
杨四姐摆了摆手,有些头疼,气哼哼道:“别提他,成亲两三年了,我这肚子还不见动静,不知道要他有何用!”
杨云亭抓了把果脯塞嘴里,白了她几眼,才说道:“不是你说的,你还小,还想多玩几年,暂时不要孩子吗?分明是四姐夫怜惜你迁就你,你倒好直接倒打一耙编排上人家了。”
杨四姐瞪她,“你哪一边的?”
杨云亭立马就换了脸色,极其愤怒地指责起了远在天边的陈大人,“如此说来那四姐夫还真没个男人样!你说不生,他就不生,一点主见都没有!”
杨四姐……一杏干砸她头上,“喂,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
杨云亭委屈的摸了摸额头,看着那个善变的女人,闷声道:“我替姐夫说话,你又怨我不跟你同心。我替你怨不平,你又替你丈夫出头。我可太难了。”
杨四姐戳了戳她脑门儿,“贫嘴!”
两人拌了几句,就又无聊了,先是杨云亭无聊叹气,再是杨四姐寂寞叹气。两人看云数云,又数果干儿,又去采花瓣儿,下池塘摸鱼……明明是很欢乐的事儿,可两个人浑身都不得劲儿。最后就又只有坐回椅子上无声叹息,杨四姐问她:“怎么不打团子带上?那孩子挺好玩的,肉乎乎的一团,又白又软。”
杨云亭将芙蓉糕丢一边,瞪了她一眼,“嫌闷自己生个去,少惦记我儿子。”
杨四姐双手环胸,呦呵一声,笑得明媚,娇柔道:“这就护上了,那你抛夫弃子上府的时候咋不念及母子情分呢?”
抛夫弃子?杨云亭?我没有,我不是,别胡说!可事实不容她辩解,突然湖边烤的那鱼就不香了,突然这四姐就不是亲生的了,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起身告辞了?杨四姐又道:“话说你家那位该不会杀到我陈府来吧?”
杨云亭拍了拍手掌,起身去拿小厮的烤好的鱼,“放心吧,他禁足呢!他最懂礼,不会那么大逆不道。”
杨四姐眯了眯眼,她可不太信,“是吗?他懂礼当年还带你私奔?”
杨云亭?好汉不提当年勇!杨云亭不太想理她,也不想回话,挑了鱼刺,撕了一块鱼肉放嘴里。又见杨四姐正瞧着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盘里的烤鱼。杨云亭便给她递了些去,“多吃鱼,少说话!”
杨四姐捡了块鱼皮吃,望着杨云亭悠悠说道:“你当年可以啊,竟然一声一吭的逃婚,勾搭着平王也抗旨和你私奔,可是气坏了谢家姑娘管家姑娘!”
杨云亭拒绝承认那是私奔,“少胡说,当年我们是微服私访除暴安良去了。”
杨四姐手一怔,丢下烤鱼擦了擦手,支着头看着杨云亭,“我就奇怪了,你孩子都生了,它也抢了一张脸走,怎么没见你脸薄一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