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杨云亭把孩子丢给了乳娘,到院中舒展了一下筋骨,翻出了她的鞭子软剑挥舞了起来。赵元祁在一边抚琴。琴音飘渺,茶香袅袅,阳光和煦,春风骀荡,并有鸟语花香。仿若当年,两人新婚燕尔之时。杨云亭转身之际,见到老树下立着一人,收了软剑,欢喜的跳过去,“二伯。”
杨青亿和蔼的笑了笑,随后面色一正,将背后的圣旨取出,“杨云亭接旨。”
杨云亭惊讶不已,匆忙跪下,杨青亿便字正腔圆的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册为平王妃……钦此!”
杨云亭愣了一瞬,随即接了圣旨,又随意的甩给凑上来喜不自持的赵元祁,“为夫终于把你扶正了。”
杨云亭却是笑吟吟地拉着杨青亿进了堂厅,“二伯渴了吧,快坐下喝杯茶。”
将他忽略了个彻底。赵元祁……行吧,转正这种小事哪能和二伯看望相比?杨青亿坐下椅子上,笑道:“没想到我痊愈后第一件差事竟然是替圣上宣旨。”
杨云亭也笑道:“我也没想到出月子第一个招待的客人是二伯。”
两人唠了一下家常,杨云亭就问出了连日来她的困惑,“二伯,老七他为何去了童州?”
杨青亿丢下茶杯,呵呵笑着,“逃婚去了,家里给他相看了一姑娘,准备订婚,他非说要建功立业再考虑成家立室。他又不是个能说的,气急之下就跑了。”
杨云亭不大相信,“就这么简单?”
眼睛微微一眯,“没这么简单吧。”
杨青亿看向她,笑问:“那你以为何?是杨家特意放在边关的一枚棋子?”
杨青亿这四平八稳的,杨云亭也辩不出真假,“行,你说是就是吧。”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杨青亿瞧着赵元祁吩咐人给他添茶,他眼皮子抽了一下,看向杨云亭低声开口,“小九儿啊,我是不是你亲二伯?”
杨云亭哪能不知他什么意思,白了他一眼,“想喝酒直说。”
又对赵元祁说道:“去把那芭蕉树下的醉春荫挖出来。”
一听有酒喝,杨青亿两眼放光,“还是小九儿对我脾气!”
杨云亭也笑了,随即又提醒着说:“不过二伯你也少喝些,饮酒伤身,醉酒误事。”
酒还没来,杨青亿他认真点头,“二伯省的!”
等赵元祁抱着酒坛子上来,杨云亭看他那如狼似虎的目光便又不得不说道:“二伯,说好了不贪杯的!”
杨青亿直接把酒坛子抢了去,又特别不耐烦地道:“你怎么和你二婶一样,整天唠叨个没听。我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轻重?还需得着你教训?”
杨云亭……刚才乖巧如孙子,现在剽悍似大爷!她气笑了,“行行行,喝吧喝吧。”
赵元祁也给她倒了一杯桃花酒,“喝吧,今天我不拦你!”
杨云亭眼睛一亮,又看了一眼仰头灌酒的杨青亿,挥手对紫霜说:“紫霜,吩咐小厨房把醒酒汤煮上。”
杨青亿许久未曾饮酒,这下灌了半坛子就头昏眼花了起来,对着杨云亭说起了胡话,“这几个月盛京城可无趣了,你身子也养好了,那就多出去走走,别一天到晚闷在府里。”
可双手却是紧紧抱着酒坛子的。杨云亭听得有些感动,果然二伯是疼爱她的,可惜,下一秒杨青亿又一拍桌子愤慨道:“出去干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告诉京里的人,你个混账东西还活着!”
杨云亭……果然是她想多了。她试图挽救一下她的形象,“二伯,我觉得我……”却被杨青亿粗暴的打断,“你什么你!别以为你生了孩子就是女人了!”
赵元祁低声笑了。杨云亭满头黑线。我这坛醉春荫喂狗了!说起孩子,杨青亿后知后觉,“对了,那孩子呢,抱来我看看。”
杨云亭闷声说:“正在内室午睡。”
一口气憋在心里,“你现在一身酒气的可别熏着安儿了!下次下次再看。”
杨青亿认同的点头,豪气干云,“也是,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一团肉球,我一脚能踹飞几个。”
杨云亭……赵元祁……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不知所措的沉默。杨云亭她上前去抢坛子,“二伯,你醉了!”
杨青亿抱着坛子转了个圈,还不忘回答杨云亭,“二伯高兴啊!”
扑了个空,又沾了一身酒水的杨云亭,恨不得一脚把杨青亿踹过去!……赵元祁每日陪着杨云亭上街走走,杨云亭发现真如杨青亿所说,这盛京城非常的无趣。一天晚上,她逗弄着安儿,天上又燃了烟花,她想到一个词,醉生梦死!于是不怀好意笑看着赵元祁,“赵元祁,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元祁身子一怔,面色一凝,想拒绝又不敢,只有无奈地摊手,“你说吧。”
然后把孩子抱走。儿啊,你还小,这个战场不适合你。杨云亭就扑闪扑闪着她的大眼睛,试图用姣好的笑颜迷醉着赵元祁,柔着声儿媚着眼儿的说:“我想去醉春居瞧瞧听说你当年是那里的常客,是那里的风云人物。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想看看你曾经的生活。”
赵元祁凝视着杨云亭许久,无奈叹气,“王妃,本王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把逛窑子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