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五皇子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非得再去招惹赵元正?还有这赵元正未免也太有血性了吧?好歹五皇子还有个皇帝老爹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杨云亭脑海里一一掠过那些皇室宗亲,发现并无什么才艳无双的人物,她幽幽地道:“赵元祁,我真心觉得你们皇室宗亲的蠢要么是祖宗遗传要么就是被哪个不开眼的传染了。”
明显的后续赵元正可以把自己摘出来,反正赵元崇已经是瓮中之鳖,想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何必为了此事犯了皇帝忌讳?赵元祁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为夫还是有些智慧的。”
杨云亭看在那座矿山的份上儿忍住讥讽,“别着急撇清自己,继续说,我要听后续。”
赵元祁缓缓而道:“父皇为了粉饰太平,判赵元正充军,其爵位保留一世,后世子孙不再承袭爵位。”
然后又轻声道了句:“老王妃今日也不过是想卖个好,让我帮忙求情。”
“你人微言轻的,说得上什么话?不过是想借太后和长公主之力罢了。”
杨云亭去暖壶里取了热茶,捧在手里,茶水氤氲着雾气朦胧了她的眉眼,又道:“皇帝到底也没那么狠心,没有将此事昭告天下,给了赵元正一层遮羞布。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的好儿子。”
赵元祁点头,又失笑道:“还好你今日甩脸子走了,不然王妃求到我这里,我还真不好拒绝。”
“现在知道什么叫把麻烦扼杀在摇篮了吧?”
杨云亭轻笑一声,又无语道,“不过这五皇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而且还和赵元崇搅和在一块去了。”
赵元祁拧眉,“估摸是有什么隐私被赵元崇擒住了。如今赵元崇身死,于侧妃疯癫,到底是何阴私我们也无从得知。”
杨云亭一口叼了个梅子,“值得拿命去博的也只有那几件事,经此一事,五皇子此后将更加谨慎。这二皇子与四皇子可就危险啰。”
语笑嫣然,一脸的幸灾乐祸,忽又转头,“对了,五皇子的处罚呢?”
赵元祁冷嗤,“他能有什么处罚?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一切都是赵元崇所为。”
一脸愤懑!赵元正落得弑父杀亲的罪名被迫退守边防,而翻云覆雨的罪魁祸首竟然安然无恙,真是命运不公!杨云亭给他塞了一颗梅子,“别气!反正他此举也失了圣心。”
陈梅酸齿,赵元祁微微皱眉,“只是可惜了赵元正。”
看着杨云亭梅干一颗一颗塞嘴里,嚼个不停,他眸光渐深,目光又下移到她小腹。杨云亭丝毫不察,“边疆不稳,戎狄常犯,不过富贵险中求,没准儿赵元正又能博出另外的天地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什么好担忧的?”
还是等他将府里打点好再请御医坐诊吧,赵元祁收回目光,随口说道:“你所说的也并无可能,只是边疆苦寒,战祸不断,想要重振辉煌委实艰难。”
杨云亭拿梅子的手一怔,丢开梅子,皱眉冷声道:“边疆凄凉苦寒,他受不得?京城的繁华是战士冲锋陷阵浴血奋战拼出来的。他身为皇室宗亲,无功无德却从小锦衣玉食。如今判了从军,不思御强敌,却只想着家族荣光,也不怕寒了将士的心!”
赵元祁……杨云亭瞅着他冷声一哼,“还有你,好好反省!”
起身就走。赵元祁:“小九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哼!……过了两三日,赵元祁煮茶,杨云亭瞧着这地上那么厚的地毯有些头大,“你这几日怎么回事?经常魂不守舍的,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的?还有怎么四处都铺了软毯,我的那些琉璃盏青云剑你又搬到哪里去了?还单独开了一个药房出来?你打算钻研医学悬壶济世?”
赵元祁……杨云亭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赵元祁……杨云亭又嘟囔地说:“莫不是失心疯了?”
赵元祁赶紧递茶,“喝茶,今天的茶好喝,用渍梅熬的。”
面若春风,目光温柔。……又过了几日,赵元正将南安王府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就拎着包裹骑马上路。十里亭,赵长欢紧紧抱着赵元正,哭得不能自已,“大哥,你多保重,长欢一定不会再惹事了,你在边关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赵元正安抚好赵长欢后,看向赵元祁,“赵元祁,府里就劳烦你看照一二了。”
赵元祁按住他的肩,郑重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时赵元正又目光复杂地看着杨云亭,“杨云亭,长欢自小被我娇惯,以后若有得罪,还请手下留情。”
说着就弯了一腰。看得杨云亭目瞪口呆的,随即她又扶起他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跟一个小娃娃计较。我也希望你多一些仁爱之心,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而不是为了那些蝇营狗苟,明争暗斗,误了边防,或是误了己身。”
赵元正道谢,随即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奔向那苍苍茫茫的天涯。他的背影逐渐逐渐缩小,变成一个点,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杨云亭忽然一阵感伤,半月前红烟走的也是那个方向,他们俩会再相见吗?杨云亭这边还在怅惘,赵长欢却是过来扭捏说道:“杨云亭,我们和好吧。”
这时她红肿着双眼,低沉着声音,已经不复往日的针锋相对盛气凌人。杨云亭微微叹息,这个世界又失去了一个可爱的人,她眸光一闪,“我们好过吗?长欢郡主?”
赵长欢……气道:“别给脸不要脸!”
杨云亭这才微微含笑,又扬眉道:“长欢呀,我若是你,自今日起绝对闭门不出,毕竟那个想护着你的人已经没了。”
赵长欢冷哼一声,“哼!我是圣上亲封的郡主我怕谁?”
对嘛,这才是一个郡主该有的样子,杨云亭笑道:“是是是,你最了不得。”
转身就对赵元祁道:“赵元祁,回府。”
赵元祁扶着她上马车,马车里软垫抱枕汤婆子各式糕点饮茶,仿若春天,而杨云亭只觉得又闷又热,她揉了揉眉心,朝堵在门口的赵元祁控诉道:“赵元祁,我要骑马!”
赵元祁默了一下,慢慢趴了下去,弓起了腰,转头朝着震惊得快要石化的杨云亭温柔笑道:“上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