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强开始追求她,如同她当初那样,甚至比她还要低三下四。
“他经常在深夜给我打电话,诉说自己的心事,和我说他有多么的爱我。”
齐哦平静地说:“我被他折磨得精神崩溃,一度告诉他我们没有可能,可他却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是那个罪魁祸首,我必须和他在一起。”
薄连靳蹙眉。
魏强这样偏执的人,为什么会被齐哦算计?
“然后呢?”
“然后——”齐哦陷入回忆,扯了扯嘴角,面容却还是淡然,“我答应了。”
薄连靳一愣。
“他用偏执扭曲的方法逼迫你,你为什么答应他?”
齐哦说:“再不答应他,我就要疯了。”
魏强每夜酗酒,来到她的家门口,卧倒在门前,她在房间里,一瑟地听着魏强的敲门声。
“叩叩——叩叩——”
他一边敲门,一边叫唤着齐哦的名字。
齐哦说到这,有些懊恼地咬了下唇。
“房子周围都是人,没有人想要大晚上身处在这么一个可怖的氛围内,他们举报我,是我扰民。”
“可这不是我的错。”齐哦淡说,“明明是魏强的错,为什么大家都要怪在我身上呢?”
“我很生气,气魏强,也气那些没眼睛的人,他们明明应该帮助我撵走魏强,而不是跟着魏强一起哐哐敲我的门。”
齐哦还记得那时的场景,她缩在沙发上,头埋在腿弯,心脏不停地跳动着。
而外面的人却议论纷纷。
他们敲着门。
“小姑娘,出来吧!你男朋友在外面待好些天了!你快原谅他吧!别让我们受罪了!”
好几处声音交杂在一起,齐哦的精神紧绷接近崩溃。
“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们已经分手了?”
“你以为我没说吗?”齐哦讥笑,“我说了,但他们只在意自己夜晚的睡眠,并不在意他到底是谁。”
齐哦隔着门,用尽了全力和门外的人喊:“他不是我男朋友!”
她刚说完,门外的人们安静了瞬,紧接着,她听见魏强说:
“我们吵架了。”
齐哦气的手发抖,差点儿没站稳。
“魏强!你自己做了什么勾当你自己想清楚!你这样的人我不敢高攀!”
“后来他们找来了物业,把我的门锁给打开了。”齐哦如是说。
薄连靳哑然,“没有经过你的允许,那些物业怎么敢……”
“我们那个小区很破了。”齐哦说,“他们没什么不敢的,我们这样的人,不敢招惹他们才对。”
魏强进来了。
那些看热闹的人被物业遣散开,那时的齐哦,看魏强的目光有了陌生感。
她觉得魏强这样的疯子太少了,可为什么她这么倒霉,偏偏遇上了这个疯子。
她镇定下来,和魏强理论。
理论出的结果便是——她被魏强pua了。
“pua?”薄连靳皱了皱眉。
“是。”齐哦说,“他一直和我说自己很爱我,俗称画大饼吧,实际上pua比画大饼更加的严重,后来跟他在一起的这几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煎熬之中,每天都处于水生火热,每当我快要放弃,想要逃跑时,他就亲我的额头,牵住我的手,和我说他很爱我,他想和我结婚。”
“他说他现在很有钱,而我还是个没有了工作的人——我没有工作还不是因为他,要不是他哄骗我辞职去到他的城市,我怎么可能没有工作。”
“他说我只能依靠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他。”
齐哦的人生就这样被毁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爱不爱魏强,也许是因爱生恨,又或许是早就没了爱,只剩下恨。
“伐木人是我找的人。”齐哦透露了一切,“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甘愿受到惩罚,和他人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杀了魏强。”
“作案时机。”
齐哦说:“我让那些伐木人去绑了魏强,那时我还在房间里,魏强被我打晕,我为了逃脱自己的罪名,强逼着自己像个变.态一样笑。”
“至于笑声里所谓求救声和可怖声,这个我不太明白,我原本也只是想要逃脱罪名而已,再说了,这样高级的布置,我还是不会。”
“后来,我出了房门,把魏强杀死。”
“是我杀的魏强。”齐哦语气轻松,“我杀了他,为了当初的我自己,也为了现在被他束缚着,想要逃离他的我。”
“伐木人在哪?”
齐哦愣了愣,“那些人是无辜的。”
薄连靳说:“证据没有确凿之前,你只是重大嫌疑人,而那些伐木人,也是重大嫌疑人。”
“不!”齐哦尖叫了声,“他们没有错,他们只是为了帮我铲除祸害!”
“那是法律决定的事情,你应该选择报警,保护你自身安全,而不是找人杀了魏强,这对你而言也是不公平的。”
薄连靳刻板地说:“你固然有错,你错在了不信任警察,你错在了不信任司法而选择犯罪。”
齐哦冷静了下来。
她颤抖着,说出了伐木人的下落。
……
姜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低着头,手放在兜里,垂眸凝思。
“咔嚓——”
门开了。
姜延微微抬眸,错愕几秒,自觉站了起身,问薄连靳:“怎么样了?”
薄连靳罕见地有些顺心:“招了,去抓人。”
姜延点了点头:“我也去。”
薄连靳睨他一眼,果决道:“你别去了,在办公室等着我。”
“薄警官,你不信任我?”
姜延总觉得薄连靳和自己有些微妙的感觉,察觉了很久才发现,那是不信任的表现。
是因为陈炆的那句话吗?
可他没有叛变,他一直站在薄连靳这边。
薄连靳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有些懊恼。
“行吧。”
“哦,对了——”薄连靳忽然开口,惹得姜延一怔,惊喜地抬眸,原以为薄连靳会松口,却没想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以后别随随便便进审讯室了。”
姜延一怔。
好半天,他才说:“我能问为什么吗?”
薄连靳愣了几秒,复杂地看向他。
“因为没有资格。”薄连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