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姜延揉了揉太阳穴，他左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江垣笑了声，“这个警察对你还挺上心。”
姜延看他一眼，“还好。”
“你该换手机了，姜姜，你这手机漏音太严重了。”
姜延抿了下唇，似不在意：“手机能用就行。”
江垣轻笑，“我还不知道你，念旧情结。”
“……”
过了一会儿，江垣说：“到了——”
姜延抬眸，车子并不多，大家似乎是坐着大巴来的，乌泱泱的人群，一百多号人站在那儿，交谈声很杂。
这儿空旷的地方多，江垣随处找了个地方停车。
姜延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了出来，问他：“怎么没导游？”
江垣说：“过一会就会有村民来迎接我们。”
“村民？”姜延挑眉，“居然有人住在这种地方。”
“不然呢？”江垣好笑道，“这村子是城中村，但因为地理位置原因，住在里面的人不多——大概是因为住这麻烦吧。”
姜延眺望人群那边，他们面对的是一座高山，通往山的方向有一道口，不算大，目测也不窄。
两人拉着行李箱，混入了人群中。
不一会儿，山的那头出来两位村民，他们穿着奇怪，衣服有些破烂不堪，但看上去又跟崭新的没什么区别，他们的肤色较黑，穿着这样的服装显得像街溜子。
其中一个人露出了焦黄的牙齿，“欢迎大家来到旅游村，现在由我开始点名。”
他的点名没有传统的报名字，而是让大家站成五排，一个个人数过去。
“一，二…十…一百……一百五十……”
人数刚刚好，那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微点了下头，“你们有秩序的跟我进来吧。”
姜延跟着大部队走，他听见前面的人说：“亲爱的，这到底是去哪玩啊？怎么这么恐怖。”
她前面的男人别过头，安抚了她几句。
姜延注意到，那女生不过二十几岁，看起来年轻得很。
“哎——姜姜——”江垣用手肘碰了碰他，姜延别过头，“嗯？”了声。
江垣眼珠子乱转着，他们已经进入了山洞，漆黑一片。
江垣压低声音：“你觉不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你以为自己在拍恐怖片？”
江垣一噎，干笑道：“这本来就是恐怖旅游嘛，安排一些东西吓吓我们也正常。”
姜延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十分钟？二十分钟？他没有时间的把握，恍恍惚惚地，跟着大部队走着，好不容易看到了点光亮。
到了。
姜延四下打量，唏嘘着。
前面的女生开始抱怨：“这就是你的甜蜜三天游？？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
男生压制住雀跃的心情，“宝宝，你不觉得这很好玩吗？”
女生有些抓狂地爆了句粗口，“这哪好玩了！”
姜延眉头一挑。
这儿比他想象的还要破烂。
他周围看了看，大家纷纷开始拍照，他也跟随着大家拿出了手机。
“咔嚓——”
他连着拍了好几张，然后一键发给了薄连靳，顺带给他发了条消息。
姜延：【道口不大，走进来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不得不说，这村子真破烂啊。】
薄连靳：【我看着怎么这么瘆得慌。】
姜延认同他的想法，他听到这村子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
姜延回了他一句“确实”，然后关了手机。
还好，至少有点信号。
他还心存侥幸，就听见刚刚点名的人说：“大家现在要拍照的快点拍照，等会进了村子，可就没信号了。”
“？”
站在村子外有信号，进去了就没信号，这是什么逻辑？
“这是远古时代吗？现在哪还有乡村没有信号的——”一个男人抱怨道，“你说你非要来这玩，一个城中村连信号都没有，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鬼！”
姜延朝后望去，那男人目测身高一米八，有些壮实，站在他身边的女显得小鸟依人极了。
女人化着淡妆，被他这么一说脸色僵了瞬，“来都来了，哪那么多废话。”
江垣小声地在姜延耳边说：“看到没，要谨记一点——一夜情可以，恋爱不行。”
姜延白了他一眼，“别为你的渣找借口。”
江垣切了声，没趣极了。
两人处于冷战，谁也不理会谁，但没过多久，他们又被分配到了一起。
一个房间两个人住，单人床两铺，一个人来的需要找人一起合住。
江垣喜上眉梢，“幸好我聪明，帮你给报上了，哎——其实我也可以单人来，然后跟个漂亮妹妹一块住。”
姜延受不了他这德行，“我不介意去找人合住。”
“别别别——”江垣败下阵来，“我介意，我介意，我只想跟你一块睡。”
姜延嫌弃地退半步，“别恶心我。”
江垣无奈，小声嘟囔道：“就你这样的，以后怎么找得到女朋友。”
姜延睨了眼他，不说话。
江垣摆手，“我投降。”
姜延不再看他。
姜延两人被分配到二楼最左边的铺，离楼梯很近。
江垣一时愁了眉，“怎么分配到这么个晦气地方。”
姜延：“？”
江垣说：“姜姜，你没看过恐怖片啊？”
“不看。”
“你知道吗——”江垣坐在床上，“在恐怖片里，第一个死的人，都是离楼梯最近的人。”
姜延淡淡地“哦”了声。
“你怎么能没反应呢！”江垣说，“要不我们去找那人换铺吧？我看着这铺风水也不好，吓人的很。”
姜延好笑道：“你还会看风水？”
江垣笃定的姿态：“第六感。”
姜延嗤声，“你第六感准么？”
“准啊！怎么不准！”
江垣拿出手机看了眼，嘟囔道：“完了完了，进了贼窝了，还真没信号。”
姜延挑了下眉。
他验证似地拿出了手机，看了眼，了然地抿唇。
“给我看一眼你的朋友圈。”
江垣一下就知道了他话里的意思，拿出手机递给姜延。
刷过的朋友圈是不需要信号都能看的，姜延蹙着眉，点了进去。
是九宫格，姜延一张张看去。
他忽然注意到了什么，蹙着眉放大——
他不确定地说：“这是……p的吧？”
“p的？什么p的？”江垣听着愣了下，凑近他，看了眼，错愕地说：“哪p了？”
“诺，你看这。”
江垣看着他指的地方，突然觉得有些怪异。
江垣看看图片，又看看姜延。
他不寒而栗。
姜延说：“这个人是p上去的。”
那是一张女生站在房屋前的照片，她比着剪刀手，笑得灿烂。
姜延仔细看后才发现，这完全不对——照片出现了裂痕，她p的很精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江垣忍不住骂了句粗口，“我他妈被骗了？！”
姜延眼皮一跳，“正常，你经常被骗。”
“……”
怎么把他说的跟白痴似的？
江垣无奈，“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姜延淡说：“就几天，过着呗，也没其他办法了。”
“我总感觉这地方阴森森的。”江垣说，“预感不太好。”
姜延勾了勾唇，“不是你非要来的吗，现在我陪你来了，怎么你反倒怕了？”
江垣吞了下口水，“怕…？小爷都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就这么个小乡村我能害怕？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在嘛，这属于薄警官管辖区域吧？”
姜延摇头，“我不知道。”
江垣一顿：“。”
姜延说：“如果出了人命案，那确实在薄警官的管辖范围内。”
“呸呸呸！”江垣腾地跳了起来，“怎么说话的你，老说这种丧气话！”
姜延耸了下肩膀，抿唇笑。
“叩叩叩——”
门被敲响，江垣机敏地颤了下，“谁啊？”
“出来吃饭了！”
熟悉的声音，是村民。
江垣应了声好，过了几秒，姜延慢条斯理地起身，点评了句：“不错，还有饭吃。”
江垣条件反射地应了句：“旅游村能没饭？”
姜延“哦？”了声，“别忘了，你没交钱。”
一个旅游村，必须要凑够150人才能够进来，管住管饭，但不收钱。
意义在哪？没人知道。
江垣被他这么一说，彻底的怕了，“我其实带了点零嘴，要不咱们…不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姜延勾了勾唇，“我还挺好奇…他们会给我们吃什么。”
江垣：“……”
不知道他的姜姜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
江垣滚了滚喉结，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跟上姜延的步伐。
来吃饭的人很多，大家都抱有好奇心，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手机，等待着菜品上来然后拍照。
人太多了，拥挤得很，姜延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站着，没跟他们一块去凑热闹。
“想吃饭的是你，站在最外面的也是你。”江垣吐槽道，“姜姜，你事还挺多。”
姜延笑了笑，没说话。
不一会儿，有人说：“让一让，让一让——”
端上来了一个大盆，从姜延的角度看去，惨不忍睹——
热闹的人群一瞬没了声音，有人恼怒地开口：
“这哪是人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