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腾不满地辩驳：“我没不给她饭吃，我让宁兹她们给她送饭，谁知道那群王八羔子玩意儿说了什么鬼话，让裴渺饭都不吃。”
姜延轻蹙眉节，“这是审讯室，收敛些。”
彭越腾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说说吧，你的犯罪经过。”
彭越腾十分配合，“我事先说明啊，他们那些肮脏交易，我可一个都没干。”
王润受不了他这一副公子哥的气概，他皱眉，用笔敲了敲桌子，“让你说明犯罪经过，你扯这些干什么？！”
彭越腾呲牙乐道：“这不是怕警察误会我吗。”
王润板着脸，“还需要误会吗？你做没做自己有数。”
彭越腾一听这话，这倒有些不乐意了，他笑着，全然无视王润，对姜延说：“这警官也太凶了，我能不能申请换一个？”
“不能。”姜延头疼地说，“王警官说的没错，如果你再肆意下去，等陈炆那边先一步说明白，你想清楚，到那时，不管你有没有做过，我们都帮不了你。”
彭越腾算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撇了下嘴，习惯性往后靠，发现自己的椅子没有靠背。
彭越腾抱怨，“怎么不给我安排个好的椅子。”
话毕，他接着说：“说难听点，我就是个小喽啰，帮他们骗骗老师，赚点零花钱来用用。”
姜延不信。
“我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绑走裴渺的时候毛都没跟我说，要不是我平常关注着裴渺，鬼他妈知道裴渺不在，他们班那群势利眼，谁会在乎她。”
姜延蹙了蹙眉，他对于彭越腾的话有些许的抵触。
彭越腾继续说：“我知道他们绑走裴渺，就去那个废弃厂找他们，那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气愤，啧——”
据彭越腾描述，他知道裴渺失踪后一下就懂了，是陈炆的手笔，他那时候连约好的游戏都没打，直接骑着电动车去了废弃厂。
当他到时，裴渺已经被陈炆他们关起来了。
他扫视了一圈，看到夏宛青在乐哉地玩着手机，宁兹也一副解脱了的模样。
彭越腾冷声说：“裴渺呢？”
夏宛青瞥他一眼，语气酸尖，“不是吧——彭越腾，你别告诉我，你真喜欢那个乡下妞。”
彭越腾充耳不闻，“裴渺人呢？”
夏宛青见他脸色凶狠，不敢说话。
彭越腾看向陈炆，他正在悠悠地泡茶，似彭越腾只要没找到他的身上，就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彭越腾把他的茶壶摔了。
夏宛青哑然，“你——”
陈炆冷眼看着他，“彭越腾，你要为了那女的跟我们决裂？”
彭越腾歪了下头，一手按在沙发上，力气极大，似暴起了青筋，“你敢动她你试试。”
陈炆和彭越腾是个矛盾体，互相需要，却又不能轻易动对方的底线。
陈炆是无耻的，他似乎没什么底线。
但他在这一刻却明白，被他们绑架的女生，是彭越腾的底线。
他深呼一口气，强扯笑容：“彭越腾，你这样太可笑了……那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跟之前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对我而言有。”彭越腾满脸阴霾，在场的气氛低迷，陈炆冥冥之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陈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把裴渺带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但只要裴渺被动了一下，身上有任何淤青的地方，我不介意和你来个鱼死网破。”
夏宛青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狠狠地瞪了眼出馊主意的宁兹，然后笑着打圆场：“哎，腾哥，别这样说话啊，多伤兄弟感情，不动就不动嘛，我们原封不动把裴渺还回去不就好了。”
“不行。”陈炆十分坚决，“裴渺回去了，我们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上能够要挟她的东西，她一定会去报警的。”
彭越腾冷眼，“我让你抓她了？”
陈炆抿唇，“我倒是有个办法。”
彭越腾：“说。”
陈炆说：“跟之前一样，录像，留下她的把柄。”
彭越腾明白他什么意思，拳头握紧了些，手臂的青筋暴起，像在隐忍，“这就是你的办法？”
陈炆试着商量，“但那个男的是你，不是别人，我们不拿她赚钱，只是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彭越腾自然是不干的。
他是喜欢裴渺，但他不卑劣，他不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伤害裴渺。
在陈炆眼里，这对彭越腾来说是一举多得的好机会，而且十分的难得，他循循善诱：“你难道不想吗，你喜欢她，不想要占有她吗？”
“我呸！”彭越腾恶狠狠地说，“我他妈是人。”
他不干畜生干的事情。
——
听完彭越腾的话，姜延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幸好彭越腾还有点人性，幸好裴渺的人生没有被毁了。
姜延开口：“所以你拒绝了他的话，陈炆会任由你这样下去吗？”
“他当然不。”彭越腾说，“他那破地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个人，平白无故给裴渺浪费了，他肯定不乐意。”
姜延皱了下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说，他又绑了一个？”
“那倒没有，他就算有这个心，那时候裴渺妈妈报了警，他就慌了阵脚，哪里还敢胡作非为，这不是明摆着送上门告诉你们警察，他就是嫌疑犯吗。”
彭越腾没有接受陈炆的建议，陈炆无可奈何，说句公道话，他的确不敢拿裴渺怎么样，如果裴渺真的出事了，陈炆怕这个祖宗真去告发了他。
彭越腾这人的性子陈炆一直都知道，他并不懦弱，也不是软柿子，但裴渺一直这样放着也不是一回事，陈炆那几天无时无刻都在想法子。
夏宛青却极其不当一回事，她依偎在陈炆的怀里，见他叹气，便说：“怎么了，还在想那女的？”
陈炆揉了揉鼻梁，想找人出出主意，便和她说：“彭越腾这人太拗了，自己不肯上，还不让别人上，裴渺的意志是清醒的，这几天也看到我们几个人的面貌了，要是这样放她走，指不定后脚我们就被抓了。”
夏宛青不在意似地说：“要我说，搭理彭越腾干嘛呀，直接像从前那样做就是了，最近宁兹一直话里话外打探着裴渺的消息，啧，我还以为这两人熟络这么久，宁兹能产生点感情呢，这是想马上把这裴渺往火坑上推啊。”
陈炆说：“谁能想到彭越腾这样的人会喜欢那种类型。”
他们太过肆无忌惮了，全部都被彭越腾听了个正着。
“你在哪听到的？”姜延问。
“就篮球场后面拐弯处有个下坡，他们老在那偷情，恶心死了。”彭越腾故作呕吐，“还说裴渺不怎么样，那夏宛青就好看了？全身上下一股子作劲，整个人装得不行。”
“宁兹怎么样？”姜延问。
“宁兹？”彭越腾疑惑地说，“提她干嘛？”
姜延淡然，“夏宛青说宁兹一直在话里话外问她裴渺的事情。”
彭越腾嗤笑，“这女的心思不单纯，喜欢陈炆，还跟夏宛青走得进，也不嫌膈应。”
王润在一旁记着笔记，顿时迷惑了，“据裴渺同学的意思，平日里裴渺和宁兹形影不离，不管怎么样，玩到这种份上，也不至于这么恨裴渺吧？”
彭越腾笑了声，“切”了下，“警察叔叔，你还是经历的太少，现在的女生勾心斗角多厉害啊，她前一秒能跟你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下一秒就能跟别人说你坏话。”
王润唏嘘。
彭越腾毫不顾忌一个女生的形象，“总而言之，宁兹这人就是又作又假，那夏宛青跟她比，真是顺眼多了，至少没她那么假得让人作呕。”
“那之前那些人呢？”姜延说，“彭越腾，我不相信你只是一个通风报信的，其他事一律没有参与，就算你不想参与，以陈炆那个性格而言，他不会放过你的。”
陈炆不可能让彭越腾置身事外，这样对他产生的威胁更大，他必须要时刻严防着彭越腾把他的事情给说出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拉上彭越腾。
当个垫背也好，彭越腾必须是肮脏的，他干净不起来，姜延信他坦诚了裴渺的一切，那唯独不信彭越腾对以前的事情没有掺和。
“非要这样吗？”彭越腾说，“我想给自己减轻点罪名，怎么这么难。”
“做了就是做了，所有的事情需要法律来判断你的轻重，而不是你自己来判断。”
彭越腾叹了口气，“好吧——”
“客户不是我找的，人也不是我晕的我抓的，拍照录像是陈炆干的，我负责……善后。”
善后这个词，用得很微妙。
实际上而言，彭越腾是负责恐吓。
把那些照片给受害者看见，以此要挟他们不许说出去。
只要他们把事情说出去，这些照片就会让他们处于水生火热之中，一辈子都没办法走出阴影。
姜延冷声说：“你还真是够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