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姜延默念着,他突兀地说:“陈炆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生产有关。”薄连靳说,“开始的注意力没有放在陈炆身上,警方查的不多。”
“生产有关……”姜延说,“那么是要有工厂的,没有工厂怎么做工?”
“把人关在工厂里?不太可能吧?”
薄连靳不是不相信姜延的判断,但这个判断太过于不可能。
工厂里都是员工,人乌泱一片,他们是做不到瞒着所有人把受害者带进去的。
“我说得不是正在运行的工厂,是已经废弃了的工厂。”姜延平静地分析,“我之前就一直在想,这群人把事情筹谋的很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家里有大人,如果是找宾馆需要身份证,无疑是暴露了自己,但我忽然想起,如果他们有个巨大的仓库,这一切都好办了。”
“把人抓到仓库去关一个星期。”薄连靳蹙了蹙眉,“这是什么恶趣味?”
姜延说:“不一定是恶趣味,也不仅仅是把人关一个星期,也有可能涉及其他方面。”
薄连靳有些懂了。
他抿了抿唇,“你的意思是……”
薄连靳有些说不出口,但姜延可以,他直说:“接客。”
一中学的贫困生男女都有,为什么女生“失踪”的占大多数?或者说——除了林贵三以外,其余的都是女生。
他们到底想让那些女生干什么?仅仅是看她们不舒服,抓一周,然后困在废弃的仓库或工厂里,吓唬吓唬他们?
如此的大费周折只是为了给予那些受害者一些警告,想想都不太正常。
姜延的可能性是极低的,但也是最有可能的。
薄连靳无声地叹息,现在的学生没了学生样,到底是学校的问题还是家长的问题,更或者…是他们本身的问题。
道德观的扭曲,让他们走向了万劫不复。
姜延说:“他们应该没对裴渺做什么,陈炆应该是会顾忌彭越腾的面子,或许把裴渺绑来这件事彭越腾根本不知情。”
他没有故意为彭越腾说话,他只是在冷静的分析。
那些失踪的女同学们,彭越腾一定参与了陈炆他们的“活动”,但裴渺……也许是宁兹太恨裴渺,又或许是其他的原因,但姜延有一成可能性相信,彭越腾不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裴渺。
当他们把裴渺带回那个废弃的地方时,彭越腾知道了,甚至大怒,让所有人不能碰裴渺,陈炆不可能把裴渺安然无恙的放出去,但他也不敢让裴渺去接客。
因为彭越腾。
姜延甚至有些庆幸,庆幸有彭越腾在,裴渺可以安然无恙。
但他又气,气这些学生的胆大包天,居然敢蔑视法律做这样的勾当。
这样的黑钱,他们也敢收,难怪说夏宛青花钱大手大脚,姜延原以为是家庭的因素,但仔细想想她才多大,家里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给她买个名牌包。
太过于招摇了。
夏宛青花钱如流水,这点所有人都知道,大家都很羡慕夏宛青有个疼爱她的父母,殊不知她是靠着背地里那些肮脏的勾当背这些令人羡慕的名牌包。
真是讽刺至极。
姜延的声音冷了下来,很淡,几乎听不出他到底在生气还是在陈述。
“去排查陈家的废弃工厂位置。”
薄连靳嗯声,打了个电话给王润,三言两语说清楚了情况,王润说了声“好的头”,挂了电话后,薄连靳和姜延没再继续走了。
姜延感慨道:“我们走错路了,这条路没有尽头。”
薄连靳心一紧,“也许马上就有了。”
“谁知道呢。”姜延笑了声,“也许走下去就会是尽头,但有的是像我们这样,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中途想要放弃的。”
薄连靳低笑,没着调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姜延吓得怔了下。
薄连靳扬眉,“不走下去,怎么知道这条路是不是对的?”
姜延:“……幼稚。”
嘴上骂着他幼稚,但还是陪他走了下去,一直到王润打了电话过来。
已经半个小时了,查一个人,需要半个小时,薄连靳略微蹙眉,刚想要批评王润,他先一步说:
“头,找到了,在黄山那一块,树林茂密那一块有一个废弃仓库,前几年是拿来存放一些物品的,后来嫌太远太麻烦,运输还要穿过树林,车子进不去,所以就抛弃了。”
薄连靳说:“你带一个分队去黄山那等我,我打个车,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薄连靳和姜延吐槽:“怎么会有人把仓库安在树林里,麻烦。”
姜延耸肩,表示自己也不太明白,“需要我叫车吗?”
薄连靳点了下头,“那就麻烦你了,姜医生。”
姜延低下头打车,闷声说:“你还是叫我姜延舒服一些。”
薄连靳笑了下,没说话。
车很快就到了,他们坐上了车,前往黄山。
王润他们早就已经到了,他给了薄连靳一把枪,然后飘忽不定地看了眼姜延,小声地说:“头,按规定他是不能配枪支的。”
薄连靳睨眼他,“我也没让你给他枪,他不用进去。”
这回轮到姜延蹙眉了,“一群小孩而已,能伤我哪?而且受害者是我的……病人,我必须去查看她的情况。”
薄连靳“嘶”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倔呢。”
但小孩……应该没什么事吧。
薄连靳蹙眉,“你自己管好自己。”
这是同意了。
姜延不敢多言,应了声好。
——
彭越腾这边正在内斗,宁兹不想做那个替罪羊,就连彭越腾都觉得不太合适。
他慢悠悠地说:“这小美人儿一个人干了那么多事,你觉得警方会相信她没有同伙吗?”
夏宛青听着烦,“啧”了一声,有点儿不爽,她呛道:“你这么能耐,那你去做她同伙,你俩一块蹲牢子去。”
彭越腾笑了笑,估摸着姜延他们也快来了,按照他的预想范围,姜延他们应该没那么蠢。
他笑着说:“你这说得哪的话,我当然是站在炆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