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r区最旁边的工地里找到了蒲忏，他戴着安全帽，指挥着工人。
“哎，就放在这……那个，那个放另外一边，别放在这占位置。
薄连靳和姜延相视一对，薄连靳先朝蒲忏走了上去，他手搭蒲忏的肩膀上，后者一僵。
蒲忏的反应很迅速，他防备地一拽薄连靳的手，想要制服他。
嘶……薄连靳蹙了下眉，没想到这天天坐在办公室的老总力气居然如此大——他手一弯，凭借力量硬生生地从蒲忏手掌下拽了出来。
“蒲先生。”姜延见状立刻上前，“我们找您有些事想谈。”
蒲忏还是防备，他狐疑道:“你们是谁？”
这会儿，薄连靳不管用什么歪门邪道的特权都没用了，他只能亮出证照，“警察。”
十分钟后，r区旁的知音咖啡馆。
姜延抿了口苦咖啡，开门见山道:“您是蒲望的哥哥？”
蒲忏垂眸，“是。”
姜延:“你知道蒲望有个做模特的女朋友吗？”
蒲忏身子明显地僵了下，他似不太喜欢耿芒，蒲忏坦然地皱眉，厌恶明晃晃地写在脸上，“知道，我不喜欢她。”
“嗤。”姜延笑了下，蒲忏意义不明地看着他。
姜延漫不经心地说:“好笑，那是你弟弟的女朋友，为什么要你喜欢？”
蒲忏一噎，冷笑道:“他们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我们父母早就离开人世了，我是蒲望的哥哥，你说这事需不需要我管，我不喜欢，他们怎么在一起？”
姜延对此一点儿也不惊讶，他十分残忍地说:“可你现在只有一个人了。”
蒲忏一怔。
姜延抿了口咖啡，苦涩在他口腔里爆发，他却只是轻蹙一下眉，更多的是满足。
姜延略高兴地挑眉，扬起一抹笑:“你弟弟死了，不是么？”
薄连靳面色复杂地看向他。
姜延这话太过冷血，甚至他恍惚地认为，姜延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明。
可他的话和地狱里的恶魔没什么区别。
蒲忏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戏谑。
是戏谑，是调侃，是冷漠，也是不信任。
蒲忏心颤了颤，后怕地想: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不可能。
他下意识的否认，蒲忏坐直了身子，忧伤地说:“先生，如果是要查案，我可以配合，但如果你是来戳我的短，言语伤害我的家人，那么很遗憾，我们的谈话只能在此结束。”
“当然不是了——”姜延拖长音笑眯眯地说，“我只是觉得……蒲先生很眼熟，想多调侃几句聊聊天而已。”
“不过，蒲先生。”姜延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蒲忏摇头，“你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你。”
“是吗？”姜延收起玩味的笑，“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但想想，我还是认为您有些眼熟，请问一下——”
“您居住在a区吗？”
薄连靳讶异。
蒲忏则是恼怒，他的手包往桌上一拍，“啪！”的一声，蒲忏激动的站了起来。
这一动作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蒲忏毫不避讳众人的目光，他的脸色不大好，语气沉沉:“警官，我想我们是没什么好聊了。”
姜延气定悠闲地坐在那儿，欣赏他的气急败坏。
“看来你已经知道耿芒死的消息了。”
蒲忏一愣，左右环顾了一下，还是讪讪地坐下了。
他脖子一伸，憋红了脸，才磕绊地说：“我是早就知道了，但她、她不是活该吗！谁让她不知道廉耻陪那么多男人睡觉，可怜我弟死的冤，要不是蒲家只剩我一个，我真想拿把刀冲她面前两个人一了百了！”
薄连靳注意到了关键词，陪那么、多，男人。
他蹙起眉，“都是她自愿的吗？”
蒲忏喋喋不休的嘴忽地闭上了，他偏头，小声地“切”了下，“自愿不自愿有那么重要吗？还不是爽了。”
这样诋毁一个女性，薄连靳听着眼皮一跳，硬是隐忍着才没一拳打在蒲忏的脸上。
突然，姜延拍了拍他的大腿，薄连靳一滞。
姜延余光都没给薄连靳一眼，“那你呢？”
“什么？”
蒲忏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谁，或者在跟谁说话。
姜延掀掀眼皮，看向蒲忏，“耿芒那么漂亮，你喜欢她吗？”
蒲忏指尖颤了颤，他掩盖内心的慌张，咬咬牙痛骂：“你说的是人话吗！那…那可是我弟弟的女朋友，我、我怎么可能……”
“喜欢还是不喜欢？”姜延言语透着不耐烦，他不喜欢和人多说废话，姜延冷眼瞧着他，蒲忏被他看得心里发凉。
他咬咬舌头，“不喜欢。”
“好。”姜延敛笑，“我知道了，今天麻烦您了。”
从咖啡馆出来，薄连靳依旧摸不着头脑，他向来是有话直说的性子，“你说这算不算白跑一趟？蒲望的死因没问出来，耿芒的事也没个着落，这算什么，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走。”
明明可以继续问下去的，这是薄连靳的言外之意。
姜延步伐轻快，“我已经差不多理清了。”
“啊？”薄连靳跟了上去，“姜延，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和你的合作伙伴藏着掖着是不是不太好？”
姜延抛下句：“回车上说。”
车里，车窗紧闭，薄连靳开口：“说吧。”八壹中文網
他倒是要听听姜延有什么见解。
“我见过蒲忏。”姜延兀自开口，“在a区的时候。”
薄连靳听着。
姜延说：“与其说是见过，其实只是见到了个背影，很像，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他。”
“他去a区干嘛？”薄连靳皱眉。
“你还记得a区保安亭那次吗？”姜延回忆道，“那时候我对这个案子很有兴趣，所以那天我打车去了a区，想要在那找些线索，没想到误打误撞看到了一个人。”
“那男的身高，唔……跟蒲忏差不多，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有些近视。”姜延诚实地说，“那天我看到他敲保安室的门，然后…他进去了。”
“没过多久，他拎着钥匙出来了，我带着好奇心走了过去，没想到却撞上了你。”
回忆完毕，姜延补充了句：“其实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体型有点儿像，他刚刚跟你交手的时候我就有注意他的举止，感觉…很有力量。”
一个每天忙于事业，上班回家来回奔波的老总，哪里抽出的时间练肌肉？
这么一说，薄连靳就不是乐意了，他嘴嗨了句：“我比他有力量多了，你要不要试试？”
姜延：“………”
他恼怒地瞪了眼薄连靳，继续说：“但这只是我的怀疑，不一定是他，但今天他说耿芒□□的事，我更倾向于是职业的原因，和她们公司有挂钩。”
这么一想，耿芒有焦虑症和被害妄想症太正常了。
薄连靳速度很快地打了个电话给谢凉，“喂，谢凉，你现在查一下lc公司的底细，偏重于一些长得漂亮的模特，再去查一下耿芒之前接过的广告，广告背后的投资商，要快。”
谢凉立即应了。
电话挂断，薄连靳不紧不慢地说：“姜医生，饿了吗？”
“……”姜延有时候真的挺羡慕这人的，完全可以做到换脸神速，前一秒还在处理案子，下一秒就变了副模样。
姜延盖住了半张脸，以掩饰他的无奈，“想去哪吃？找个便利点的。”
薄连靳一喜，踩住车门，“好嘞！”
话毕，他还安慰姜延让他放宽心，“我是看现在没事干才说去吃顿饭的，谢凉他们没那么快查出来，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有预感这案子快要结束了。”
姜延抽了下嘴角，善意地提醒：“预感不能成比例。”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空幻想。
薄连靳无所谓地笑笑，“信我吧姜医生，累倒了谁来维护世界和平和正义？”
姜延偏头看向窗外，“维护正义的人无处不在，不差我们两个。”
薄连靳乐了，他低低地笑了声，“姜医生，我有时候真是看不懂你，你到底是站在正的一方，还是邪？”
姜延嗤了声，“薄警官，你是中二病晚期患者吗？”
“我这人喜欢看眼缘，我看你还算舒服，等这次案子结束了，我免费帮你心理治疗一小时，怎么样？”
薄连靳一噎，直接被他堵住了话头，刚好这会他找好的小馆也到了，薄连靳悻悻道：“到了。”
薄连靳刹了车，姜延解下安全带，跟着他一块进去，姜延点了份茄子盖浇饭，薄连靳则跟他选了一样的。
坐在椅子上，薄连靳手撑着桌子，笑着说：“这家店我以前常来，味道绝顶好！”
姜延敷衍地嗯了声，算是听到他说话了，饭还没上来，他自顾自地拿出手机刷微博，突然，他手滞住。
薄连靳看出了他的反常，关心道：“你怎么了？”
姜延无声地叹了口气，“你去看微博热搜。”
微博热搜？薄连靳挑了下眉，他有预感，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果真，薄连靳一点开微博，热搜第一的就是——
“lc公司再次发出声明”
薄连靳疑惑：“？”
什么玩意？又发出什么声明？
这吸人血狗娘造的公司，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