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对他表示出善意的人。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也是坏人吗?姜念还真有点被问住了,她是吗?“我...大概也不算什么好人吧。”
她是头号大反派的老婆,怎么着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吧。好人坏人的分界线是什么呢?她还真不敢自诩什么好人。“沈宇,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你要知道朱玮是享誉盛名的纂刻大师,你要撼动他,太难了,这番话你对大家说,恐怕你会被吐沫星子淹死。”
姜念是愿意相信的,但是大家会这样以为吗?一个看上去有些自闭的年轻人,还是朱玮的徒弟,而另外一个则是玉雕界赫赫有名的大师。当这个选择题放在大众面前时,大家会相信谁呢?只怕是会笑沈宇疯了。沈宇的头耷拉下来,小声回答:“我知道!”
老师不想让他有名字,他不在意,他只是喜欢玉雕,别人知不知道没有关系,老师懂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早就把老师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一样。老师也说过,拿他当儿子一样。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手受伤了之后,师父就变了一个样子,说出那些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话。选择不要他,还把他送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国家。姜念心下也有些不好受,一身才华却变成别人的荣耀,这种感觉何止是憋屈。这口气是出不去的,如果是她的话,真的会崩溃。别人因为自己的作品而享受着追捧,而自己却沦落到街边乞讨的地步。反差之下,什么是公平?什么是正义?姜念又问了几句,沈宇原本就不喜欢说话,受了刺激之后更自闭,自己毕竟不是专业的,看样子有必要找心理医生疏导一下。“我可以帮你,但是前提是你自己要振作起来,明白吗?好好休息,你就安安心心的住在这里。”
沈宇盯着姜念看了半天,点头表示了解了。姜念要离开的时候,沈宇着急的站起来,两只手拘谨的绞在一起:“我...我会报答你的,谢谢!”
姜念一定是个好人。姜念回头对他笑了笑:“好啊,我等着你!”
沈宇能振作起来就是一件好事,只是可惜,不知道手还能不能继续做雕刻。一个人如果太过于热爱一件事情,变的如痴如狂,一旦失去之后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出来之后姜念又嘱咐着白一一:“一一,去联系一位心理医生,多陪他聊一聊,叫人照顾好他,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白一一:“好的,我这就去办。”
姜念继续说道:“还有你去查一下玉雕大师朱玮朱老先生,能有多细就多细懂吗?”
又想到自己的外公顾老先生交友广泛,年龄差不多,或许会知道点什么。打了个电话过去:“喂,外公!”
顾老先生中气十足,电话那边还有不少鸟叫声:“丫头,怎么了?”
姜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外公,我问您个事。”
她这位外公命运坎坷,少年丧妻,中年丧女,她的母亲小时候走丢,在冯家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被压榨多年,外公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儿,却又发生了意外。大喜大悲,对外公的打击太大,曾一病多年卧床不起,之后老人家便去了国外。好些年才慢慢出来。顾老爽朗的笑着:“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没事就不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说吧,什么事儿啊?”
前些年他不满意雷御风那个外甥女婿,说话挺重,骂了不少难听的,搞的姜念这丫头可能对他有点意见。姜念:“您认不认识朱玮老先生呀?”
外公德高望重,朋友也多。顾老先生,想了想:“那个老东西好多年没见过了,认识是认识,不太熟,那老东西做的玉雕挺好的。”
他们这个岁数半条腿都踏进棺材的人了,老朋友是越来越少了。姜念又问了几句,心下大约有了判断,朱玮确实有一个从小就等在身边的小学徒:“我知道了,外公,过两天我去看看您。”
T国距离顾老所居住的L国不远,原本她也打算要去一趟的,老人家年纪大了,行动不便。顾老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忙你的吧,我一个老东西挺好的,不用惦记我,你有时间要来的话提前告诉我,我给你做红烧鱼。”
姜念这孩子之前还是年轻,死心眼,现在长大了不少。姜念心间暖洋洋的:“谢谢外公,我应该下周会过去,到时候告诉您。”
姜念这边见过了沈宇,对于这件事情其实九成的相信,如果是个平常人,她半信半疑,但是沈宇这样看上去就不善言辞的样子,反倒是真实。另外一边池亦舟也叫人去查了查沈宇。姜念带了一个人回来,这个人是什么底细,哪里的人,当然有必要查个清清楚楚了。晚上的时候姜念把这件事情和池亦舟提了一句:“沈宇的目光挺炙热了,单纯的盯着这条项链,可是朱玮毕竟已经出名多年,可能吗?”
池亦舟并没有多惊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池太太,你想帮他?”
他不相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人心原本就险恶,经不起诱惑。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这样的道理。沈宇或许说的是真的,但如果这个人不是姜念带了回来,和他毫无关系。姜念和他不同,到底还是心怀善良。姜念应声:“如果是真的,我想帮帮他。”
一个热爱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这条项链在她手里,又遇到了沈宇,或许也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分吧。池亦舟尊重姜念的选择:“好,苏沛已经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姜念胳膊环绕着池亦舟:“好,我们家池先生最好了。”
沈宇接受了心理医生的治疗,得出结论确实是有比较严重一些的自闭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