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濂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封印，被打开了。
是被来杀自己的人强行破解开了，还是说……他来了。
“哟，老师，好久不见，我又来了。”
看见褪色者那一如既往的表情，瑟濂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安心，但是……她还是冷着声音，说道：
“别叫我老师，我不承认你这个徒弟。”
“别那么说嘛。”褪色者蹲在了瑟濂面前，“我这次来，可是为了解开你的封印而来的。”
“……”瑟濂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不禁叹息了一声，“没想到你还真的找到解开封印的方法了……但是，我并不认为你会如此轻易的解开我的封印。你……应该听说了吧，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是的。”褪色者没有隐瞒，实诚的点了点头，“我已经全部知道了。”
“……哼！”瑟濂冷哼了一声，“那你也应该知道，要是放我出去，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吧？”
“差不多能够猜到……你会继续为了探索起源，从而面不改色的牺牲其他人吧。”
“哼哼，你明白就好。”瑟濂继续冷声问道：“那么，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放我出去吗？”
“当然。”褪色者也依旧语气平淡的回答道：“我不是已经跟你说好了吗？我会解开你的封印，约好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啊。”
“……啧！”
瑟濂忍不住咂了下嘴，她冷声说道：
“既然如此，等我从封印中解脱之后，第一个实验材料，就决定是你了。我会一直折磨你，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刻……这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你就必须承担起责任。”
“这可让我有些困扰啊。”褪色者无奈的挠了挠头，“死不死倒无所谓，但是……我很怕疼的。”
褪色者改变姿势，盘坐在瑟濂面前，他问道：
“老师啊，起源什么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即使让你被封印在此，也依旧不肯放弃。”
“你肯定是无法理解的。”瑟濂不屑的说道：“像你这种人，肯定无法理解，真理……真理是多么的迷人，啊……如果能让我探索到真理，牺牲自己的性命又有何妨？”
“嗯……”褪色者想了想，随即拿出了一样东西，“那可太巧了，正好，我在去学院的这段时间内，找到了真理。”
“……你说什么？”瑟濂的声音瞬间变得有些慌张了起来。
但她还是故作冷静，冷哼着说道：
“别想嘲弄我，真理怎么可能是这么轻易就能探寻到的事物。”
“老师你说的对。不过我可没有嘲弄你，所谓的真理也不是我发现的，而是一个蹉跎了半辈子，忍受住所有人的讥笑与嘲讽的中年人所探寻到的……你自己看一看，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理了。”
说着，褪色者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一卷写满了托普斯理论的纸，摊开在瑟濂面前。
瑟濂……本来是根本不当一回事了，但既然褪色者都这么说了，瑟濂心想自己看一眼也无妨，反正肯定是漏洞百出的无聊理论罢了。
紧接着，瑟濂只是粗略的看了两眼，她就不由得愣住了。
“这……这是！”
“这就是真理。”褪色者帮她补充道：“没想到吧，魔法的本质，与祷告是一样的。这意味着什么，老师你应该是能够明白的吧？”
“我……”瑟濂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但瑟濂的心中，对其再清楚不过……只是，将其说出来的话，就意味着瑟濂在否定自己，在否定自己为之疯狂的一切！
瑟濂想找出这个理论的漏洞来反驳褪色者，但是，瑟濂无论再怎么努力寻找，也没有找到所谓的漏洞……
见瑟濂沉默了下来，褪色者也是再次，帮她说了出来：
“魔法与祷告本质相同，那就意味着，你不断追寻甚至不惜牺牲一切的真理，实际上只不过强大一点的力量，而且，也早就被无数被称之为“神”的存在玩弄于掌心之中了，祂们或许很高尚，但是……我想你是绝对看不起祂们的，不然也不可能来学习魔法。”
“然而，被你鄙视的存在，却就是你梦想中的存在，你并非是第一个发现真理的人，就算真的理解了起源，也只不过是比一般人要强一些而已，什么也改变不了。”
“别说了……”瑟濂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来。
褪色者听得出来，瑟濂的声音在颤动着，但他依然在不停歇的说着。
“你为了探寻真理拼命的学习，甚至牺牲他人才得到强大的力量，但也因此落得这般下场。然而……你在如此多牺牲的情况所获得的力量，对于他人来说，只不过是肯去虔诚的信仰，不管信仰什么，就能唾手可得的力量。”
“你的努力，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要我说的话，就是……很可笑。”
“别说了！”瑟濂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我是为了什么，才屈辱的活到今天的？魔法和祷告什么无所谓了！我……究竟该做什么啊？”
“很简单。”褪色者说道：“这个理论，实际上还不完全，我需要你的帮助，去完善它。”
“……不要。”瑟濂拒绝了褪色者，她说道：“杀了我，反正我这一辈子都没任何意义，活着和死了都一样。”
“杀了你？”褪色者摇了摇头，“那可不行，老师你不是要探寻真理吗？现在，真理就在你面前。”
“真理？呵呵……什么狗屁真理！”
瑟濂怒吼一声，接着又低下头去，声音低沉的说道：
“我不想再探寻什么真理了……我已经，不想再为真理……再为自己而活了。杀了我吧，求求你了，这是我身为你的老师，最后的请求了。”
面对瑟濂的恳求，褪色者沉默了片刻，最后，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我拒绝。我已经帮你够多了，也该你来帮我了吧？既然你说不想为自己而活了，那么……老师你就为了我而活着吧。”
“你说……什么？”瑟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