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完成这个魔法的时候，我心里真的很高兴，也很自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总算是有一点价值了，觉得自己就算是这样死了，也无憾了。”
“但是……在见到你的时候，我又不禁害怕，害怕这令我无比自豪的魔法，只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废魔法而已。毕竟在其之上，还有「卡利亚式奉还」这等同类型的魔法，我很明白我的魔法终究不过是一个下位替代罢了。”
“没想到，我的魔法能让你有如此高的评价，我真的……很高兴。我觉得自己终于能自豪告诉别人，我是你的老师了。”
托普斯看着褪色者，轻声的诉说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话语。而褪色者，也在安静的听着。
两人就在这阴暗潮湿的角落里，靠着在附近收集来的木材升起的篝火，取着暖。
摇曳的火光，驱散了周围的昏暗和寒意。八壹中文網
“不过，徒弟啊，我还是有一个问题不太明白。”托普斯问道：“就如我所说的，我的魔法终究只是下位替代魔法，除了使用要求较低以外，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优点了，又怎么能称得上是……可以改变一切的魔法呢？”
“不，有这一个优点就足够了。”褪色者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正是因为使用要求低，所以我才认为，这魔法能够改变整个世界。”
“……啊？”托普斯更加疑惑了，“通常来说，不是越高深的魔法越厉害吗？”
“那只是通常来说而已……不，那是过去的常理了，现在，我们要打破现有的常理。”
褪色者看向了面前的篝火，缓缓的解释道：
“据我所知，卡利亚式奉还是卡利亚王室为了防备魔法学院而特意搞出来的魔法，只有少数人有资格学习，就比如卡利亚骑士什么的。”
“而卡利亚骑士，也就仅仅不过二十人。那听上去很厉害，仿佛天选之人一般让人羡慕。但是，那其实相当愚蠢，纵使这些骑士能以一敌千，也终究改变不了一场数万人的战争。”
“我很清楚两个道理，英雄能拯救世界，但拯救不了人命。还有……人的能力是有限，但是，人们的力量是无限的。”
“无限吗？”托普斯微微点了点头，他赞同这一点。
“对。”褪色者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在这世上，天赋异禀的英雄终究只是少数，多数都只是平凡如我的普通人，而你的魔法，是这些普通人能够学习的。”
“老师，想象一下吧，如果有数万，数十万能够弹开魔法与祷告的普通人，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数十万？什……！”托普斯睁大了眼睛，他的心脏也不受控的狂跳起来。
无需再多言，托普斯已经明白褪色者想要表达的意思了，所以，他才会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交界地，这片由神统治着的土地，真的将会彻底被颠覆！
“这就是你为什么说……我的魔法能改变一切的原因吗？”说着，托普斯不禁咽了咽口水。
“是的。”褪色者又一次点了点头，他接着说道：“神，王，英雄……因为律法的存在，交界地的规则相当的简单，也相当的脆弱。”
“人们恐惧着那对于他们来说未知的力量，所以甘于被统治，不敢起身反抗。但是，老师你的理论，揭示了神的真实，让神成为了不过是有着特殊力量的“人”。”
“未知变为了已知，真相不过如此，这样一来，人们便有了，向神发起抗争的勇气。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老师你的理论才得以实现。”
说着，褪色者深吸了一口气，向托普斯低下了头。
“拜托你了，老师，我需要你的理论，所以请你继续研究下去吧。”
“不！你不用这么做我也会继续研究下去的！”
托普斯急忙阻止了褪色者，同时，他也已经彻底理解了褪色者的想法。
随后，托普斯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魔法，神情渐渐舒缓了下来。
“那么……这样一来，我就能帮助那些跟我一样被称之为废石的人们了啊。”
“老师，你不是废石。”褪色者坚定的说道：“你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改变一切的普通人。”
“普通人吗？”托普斯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哈哈笑道：“比废石好听多了，我喜欢这个称呼。”
“我也是。”褪色者再次点了点头。
但接下来，褪色者突然抢过托普斯手中的魔法，将其撕成了碎片。
“……！”情况发生的太过突然，托普斯也没能来得及反应过来。
愣了一会儿，托普斯才急忙起身问道：
“徒弟，你为什么要撕了那卷魔法？那可是我的心血啊！”
“魔法被撕了没关系，只要你还活着，随时可以再写一卷出来。”
褪色者也站起身来，接着说道：
“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告诉老师你，你的那卷魔法并不重要。”
“并不重要吗！？”
虽然知道褪色者肯定是有着他的想法才这么做的，但由褪色者亲口说出这句话，托普斯还是忍不住有些想哭。
而褪色者，则继续说道：
“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是想告诉老师，你的理论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老师的理论还不完善，需要更多的研究才行。”
“我看过那卷「托普斯的力场」，学习要求虽然低，但使用条件太严苛了，普通人可没有精力去一直保持快速的反应，现有的这卷魔法不能用。”
“所以，继续研究！至少要等理论相对完善，再依照理论创造出能持续不断施放的「托普斯力场」魔法才行！”
“道理我都懂，但是……也不至于做的那么绝吧？”托普斯捡起那些碎片，一脸的心疼。
这可是托普斯几乎豁出了性命的成果，就这么被撕碎了，他怎么能不心疼？
而且，托普斯也察觉到了，褪色者已经再无他平日那般慵懒的模样，他的神情无比的认真。
不过……这样的褪色者也比平时更加严厉和无情，托普斯不禁有些怀念曾经那个慵懒的褪色者。
“好了，事不宜迟，开始实验吧。”说着，褪色者拖走了托普斯。
“诶？等……等等！我们要去哪里啊？”
“专门的研究室。”褪色者淡淡的回答道。
“专门？不行的！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资格使用专门的研究室呢？”托普斯使劲的摇了摇头，表示那是不可能的事。
而褪色者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松开了托普斯，然后冲进一间教室，朝一名正在讲课的魔法教师态度温和的询问道：
“你们这里管事的人是谁？在哪里？快说，我们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