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睁眼的瞬间，我慌忙支起身子捂住嘴，那口血便全吐在了掌心里，怕吓到白蛋蛋，便起身去了卫生间。
可能被王后那一掌震伤了，我嗓子眼血气直涌，扒着马桶又吐了几口血。
等我缓过来后走到洗手池边，发现镜子里的我顶着一张死灰的脸，就像埋了好久又被刨出来的那种颜色。
我锁上门，脱下衣服看了眼，心口有一个血色的掌印，很淡，但上面鬼气很浓。
想必那女人恨透了我，这一掌是拼尽全力的。
不过没关系，我这口气撑下来了就没事，回头让言珩给我画一道符箓把鬼气拔了。
估计玲珑的情况应该不会比我好，我那一掌是带着乾坤咒印的，她就算没有灰飞烟灭，也足够喝一壶。
我洗漱好走出来后，就没再睡了，这会儿天微明，外面下着雨，瞧着特别的昏暗。
我想起秦屹说的要路过我铺子前，他今天是要吃包子的，我就走到床边叫白蛋蛋起床。
“蛋宝，蛋宝起……”
我边喊边抱起白蛋蛋，才看到它腹部上也有一个血色的掌印，那应该是它心脏的位置，只是没落下鬼气。
我倏然明白，以我这凡人之躯为何接住了玲珑的一掌，不是因为秦北屿的魂火，而是蛋宝。
它跟我契约，帮我承受了一半的力量。
难怪今天我在洗手间吐成那样它都没醒，若是往常，我有点儿起床动静它就爬出来亲我了。
“蛋宝……”
我紧紧抱着白蛋蛋，咬破指尖挤出几滴血喂给了它。它很虚弱，支起眼皮看了眼我，蹭了蹭我脸又睡了。
我把它放进荷包里，寻思着晚上下鬼市去看看有没有卖灵血的铺子，买些给它补补。
言珩还没起来，我没去打扰。
就怕像上次白蛋蛋用尿滋醒他一样，本来梦见了很多好东西，结果吓醒就剩下了一丁点。
快七点了，也不知道下雨天秦屹还会不会刻意路过，但我答应过他，还是要下去等着。
打开门，我顿时目瞪口呆。
——门前的高楼大厦不见了，我目光所及之处竟是一片荒芜，好像是废弃的旧城，裹挟在风雨中就像个鬼城。
不，不是像，它就是个鬼城。
雨幕中有不少人在走来走去，但足尖向下颠着脚，这是鬼魂才有的走路的姿势。
所以，我一大早开门就撞鬼了么？
既然这么邪，那我索性出去看看。
我回店里拿了一把伞，径直走入了雨幕中，才发现这边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也有古建筑。
像是掺杂重叠在一起，但其实并没有。当然这不是海市蜃楼，因为这些建筑物是存在的。
这怪异的景象让我十分疑惑，我想起了奶奶曾经说过，在阴司和阳间之间，有个地方叫阴阳地界。
阴阳地界是天地混沌过后出现的漏洞，相当于东南亚的黑三角，属于三不管地带。
这里是孤魂野鬼们的天堂，因为不用担心会被鬼差抓走。
这其中不乏那些渡劫失败，亦或者修行被反噬的不人不鬼的修士，也都藏身于此。
但阴阳地界并不好进，因为它要经过鬼门关，同时又在冥河之上，需要特殊的日子和机遇才能进入。
这地方就像一个城池，也有管制，城民们也分三六九等。
而城主，往往都是从地狱逃出来的那些永世不得超生的厉鬼。
不过城主的任期不定，兴许上一秒刚当城主，下一秒就被另一只鬼给干下去了。
总之，能者居上在阴阳地界里得到了充分体现
我瞧着这地方，应该就是所谓的阴阳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