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将来出现版权纠纷……这事情还真是得慎之又慎！”
王立志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看到王立志的反应，何小山心里原本的担心倒是放下了，他笑了笑说道：“不过……王副局长，我考虑了一下，应该有办法让余博士同意授权我们开发中文版的。这样一来就把BD—DOI和CBD—DOS分成两个版本。”
“什么办法？”
王立志有些纳闷地对何小山说道，“难道你是说给他们专利授权费？小伙子你可别小看这东西，如果真的做出来，那可是要涉及到今后我国的产业发展基础的。如果中文数字化的项目没有100％的自主知识产权，那我还不如不做！”
王立志是个非常有头脑的干部，他深知虽然如今和美国人关系不错，但这种核心技术如果从一开始就让美国人掺和进来，万一哪天人家翻脸了，那造成的损失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何小山听到这话心里更是放心了不少，他就怕王立志是那种为了个人利益得失而把国家利益放在一边的人，现在看来他这种担心似乎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他笑了笑说道：“还是那个问题，现在余博士进退维谷，如果王副局长能帮他解决了Video Brain微机设厂内销的问题。那我们完全可以让他把这50％的版权让出来！”
“这个……牵涉到外汇，还牵涉到产业布局，我没办法答应你。”
“王副局长……如果能给余博士的合资公司网开一面，给他们的产品国内销售特许权，再给个比较优惠的进口税率，我想让他答应将这50％的版权让出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何小山非常笃定地给王立志提了个建议。“引进技术搞合资，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不过内销……”引进技术搞合资本身就是改革开放的主要政策，就算是没这个版权交换的条件，他都能答应的……当他看到何小山那双狡黠地眼睛，立刻明白了，何小山说“网开一面”的真实含义。何小山这是想打擦边球。“你小子可真是个鬼机灵啊！哈哈哈……”根据何小山的介绍，王立志知道了余佑诚目前已经把身家性命押在了国内这一现状。这也就是说如果在大陆无法打开Video Brain微机的销路，余佑诚很可能就会面临破产的窘境。而在国内销售进口微机，以目前国内的产业保护政策来说，的确是有着很大的阻碍。而余佑诚想要在国内合资建厂，其实也就是为了合理规避政策限制而想出来的折中办法。但事实上要合资建厂，也并没有那么容易，除了投资比例限制还有生产许可和内销特许权等等好几道关卡要过呢！相对于微机销售这件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来说，BD—DOS的50％版权就没那么重要了。怪不得何小山会那么笃定只要他给了余佑诚这个特许权，对方就一定会在版权问题上让步呢！“虽说这个事情有点违反原则……不过，为了双方合作，我觉得这个国内销售特许权还是可以商量的！”
王立志领会了何小山的意思之后，打了个官腔，笑了起来。看到他的表情，何小山呵呵笑了笑也没说话，心里却在说违反原则？这原则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就能破例，那还叫原则吗？他之所以提出这么个建议，就是为了能让余佑诚的微机销售业务能够得到计算机工业总局的批准，这可是比进口批文还牛的总局领导批示！而且还是永久无限期的！只要得到了这个特许权，余佑诚就能顺利的在国内建厂销售微机，而他为Video Brain微机特制的软件也能随机销售了。这个协议要是能够达成，不亚于在东方树立起一个可以和IBM＋Microsoft组合抗衡的强大对手。如果按照他的后续计划，将余佑诚引入微处理器领域，那就要再搭上一个东方版的“Intel”。如今IBM的PC机还没有上市，微软的MS—DOS还没买断源程序版权，Intel公司还在以存储器为主打产品……虽然国内电子计算机产业发展还集中在大中型机产品上，微机的研发和应用都还没起步，但从技术储备和产业前景上来说和欧美发达国家相比，其实差距并不大。在这个时间节点，如果能在何小山的推动下，出现一个比IBM、Microsof、Intel三巨头“抢跑半步”的新势力组合，那未来中国IT产业会有什么样的变化那是难以想象的。原本他的计划之中，并没有考虑到高层的支持，可现在既然有这样一个机会，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而且，现在王立志这边急于破解中文数字化难题，而余佑诚则急需内销特许权……何小山利用双方的信息不对称，从中夹杂一点私货，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在王立志的要求之下，何小山就在招待所办公室给港岛打了个长途电话。“余总！之前我和你说的产业政策方面的调整，我已经得到了非常可靠的消息……”何小山并没有把自己和王立志会面的真实情况如实地告诉余佑诚，只是和他说自己联系到了总局的领导，提及了余佑诚想要在国内合资建厂的事情，总局领导“比较”感兴趣……“我觉得，如果蛇口工业区那边要价太高的话，可以暂时先不考虑，等你回京之后，我再和你详谈！如果能够得到总局领导的批示，那可比什么进口批文都管用呢！”
听到这个好消息，余佑诚差点兴奋地跳了起来，连忙表示他会尽快赶回北京，希望何小山能尽力促成此事。“阿诚，你不是说这个何小山只是一个北大的大一学生吗？他怎么会有这么大能耐，能和总局领导直接对话？他家里是什么背景啊？”
余佑诚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岳父家的客厅和妻子岳父一家喝茶。刚刚电话里所说的，余佑诚的岳父廖景炎也听到了几句，有些好奇的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