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外出务工人员达到一千，确实不能由着杨勇这个边缘人物说了算！”
这点何小山表示理解，不过摘桃子不能把种桃树的赶走不是。“不过既然外出人员比较多，是不是应该在当地设置一个小机构，平时负责沟通一些琐事，关键时候也要负责调解劳资纠纷？还要处理老乡之间的矛盾？不能说送过去就不管吧？”
何小山这样一说，尹副县长也感觉有必要。“之前人不多，也就是安排在盛佳厂，杨勇每次过去还尽量待上半个月，等乡亲们适应了，上岗了才回来，要是一千人，要分散到好几家厂子，只在县里设个办公室，那边没人管会出事的！”
尹副县长高兴了：“那在当地设个办事机构，让杨勇带两个人常驻？你是这个意思，这个擦边球要得！”
“说道收费，那么是不是要个名目？我觉得直接按人头扣钱，肯定不行，打工虽然是县里组织的，可是人家过去路费都是自己的，吃自己的，花自己挣得，一分一厘都是自己的血汗钱，凭什么要上交？”
尹副县长没接茬，这反对意见他可以在会议上提，却不能当着何小山的面表态。“我倒觉得，有必要举办个培训，收一些培训费用还是可以的，不是想去的人多吗？那么也能建个门槛，把一部分只想挣钱不愿意付出代价的人拦在门外。”
“那万一把确实需要务工的人难住怎么办？”
何小山笑笑：“可以欠着啊，挣钱回来还，培训不是走过场，也不是为了捞钱的，而是正儿八经帮助外出务工人员先行适应，同时做些对接工作，诸如让老乡了解当地的风俗和饮食习惯之类的……”尹副县长心里点了个赞，这何小山的确脑子够用啊。他已经想到了，开办这个培训班的好处，一千人过去至少可以收两千人的培训费，然后淘汰掉一半以上，这笔钱虽然不能算收入，却可以解决几十个工作岗位，又能帮助务工人员提前适应，有百利而无一害。最关键的是宽进严出，可以安抚很多蠢蠢欲动的人。另外，既然县里设立了一个办公室，这些人员也有事情做了！“这样，你先在五岭村搞一个培训班试点一下！”
“领导，我们五岭村能分到多少名额啊？知道这个我才能展开培训啊！”
尹副县长开会的时候已经据理力争过，五岭村之前的务工人员是盛佳厂的骨干，不可能换人，另外这是最初开口子的村子，总不能扩大人数的时候不算在内，所以五岭村以及其他三个村一百人的名额还是能保证的。“先按照五十个培训吧！”
何小山答应了。“小山啊，办事处的事情我可以提议，但是不一定能成，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何小山一惊：“领导，是不是县里调整分管内容啦？”
“你个人精，还真让你猜对了！”
尹副县长说完这句就不说了。显然这也是摘桃子的一部分。外出务工这事是县理某领导提出来的，不过并没有重视，只是一种消极的开源办法，没想到意外成功了。尹副县长之前并不是管这个，因为联系的是五岭村所在的乡镇，所以外出务工成了他额外的工作。现在自然要归功于之前提出来的“领导”。“我都不觉得什么，你这么沮丧干嘛？”
尹副县长再次调笑何小山，“其实我也不是没好处，现在我分管招商引资。”
招商引资这个词还是何小山无意间说出来的，尹副县长拿来在会议上提出来，自然就落实到了他的头上。等于是多了一项工作。有工作做，自然有权利，有责任，也会有人手和资金，尹副县长就多了一项分管内容——招商引资。何小山眼睛一亮，眨了眨眼。这表情没有逃过尹副县长的眼睛：“怎么有想法？”
尹副县长拿出一份内部文件来。居然是招商引资的奖励条款。如果引来资金落实超过三十万，副处级以下可以破格提一级待遇，后续还可以优先落实实职。按照投资额度的千分之五进行现金奖励，如果不要现金可以分配住房。以上种种都是实打实的，还有一些是虚的，诸如考评，奖状之类，何小山自动略过。何小山想到的是杨勇跟他提过的一件事。那就是老孙头的事。老头子带着几个子侄已经搞大了规模。依托着盛佳厂渠道的扩张，他的生意也做大了。现在直接跟东引岛上的湾岛商人联系上了，在多个口岸都能够上货。缉私那边根本抓不住他的首尾。即使抓住损失也不再能让老头伤筋动骨。老头非常聪明，他的子侄负责接货，所有联系都是他一个人掌控，在哪里几点钟多少货，都是临时通知，最多提前一小时，所以不虞走漏消息。这样一来，他居然变成了整个东南最大的水货电子表散件供货商。而且老头谨慎之余也非常低调，除了电子表之外，其他一概不做，也不用银元付账，他把自己办到了港岛，在港岛遥控指挥同族的子侄辈，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络。不过盛佳厂关停了生产线，对他影响很大，他也不胆大将货散给更多的企业，所以跟元盛商量，能不能找人接手电子表组装线。元盛推荐了一个战友专门负责将三分之一的货散给广州附近的厂子，再多就有点困难了。何小山因此想到了家乡。县里不是要开工厂吗？县里不是要控制出外务工人员吗？现在尹副县长又负责招商引资了！条件完全成熟了。只有一点就是原材料是水货！三五年之内问题不大……三五年后，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何小山想了想说：“开一家电子表组装厂，怎么样？”
“哈哈，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尹副县长完全不提何小山之前不搞工业的建议，“说吧，能有多少资金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