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
一路走来竟然没有看到人烟，那堆小萝卜头到底是哪来的，难不成这的孩子凭空蹦出来，几岁就能上天遁地？
方瑜若有所思留意周围的环境，前方的面具修士对周围不闻不问不解释埋头带路，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人很想逗弄一下。
“衍秋哥哥～你要带我去哪～”方瑜为了恶心面具修士故意拖长语气，还没恶心到对方，自己鸡皮疙瘩先掉一地。
虽然连带他自己也恶心了一遍，但该有的效果还是有的。
前方的身影僵硬了一下，头也没回恶狠狠道：“闭嘴!”
“想让我闭嘴，哥哥你得告诉我你姓什么～”方瑜抚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言笑晏晏继续用荡漾的语气说话。
“姬衍秋。”姬衍秋没好气说出自己的全名，“闭嘴。”
恼羞成怒了呢，闭嘴就闭嘴呗，方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姓姬，感觉在哪听过……他的记忆里没有……哦!想起来了，米团记忆里九年义务教育学过的历史，周朝的王族就是这个姓。
应该没那么巧吧，真是周朝的王族的话，米团世界不就是万界起源了，哈哈……
“……”好像真有可能是。
“到了。”姬衍秋面无表情冷声道。
嗯？方瑜闻言疑惑的看着四周，除了树还是树，没看到所谓的长老在哪。
“长老，我是衍秋，我和沅把新的天命之子带回来了。”姬衍秋高声喊道，环境空旷造成的回音在方瑜耳边回响。
“咳…咳咳，胡闹，送你们走就是为了让你们远离纷争，平平安安好好的活下去咳咳。”闻声不见人，一道虚弱的声音生气呵斥不听话的姬衍秋，怒其不争。
“我们不走，让我们俩独活，还不如留在这，与大家共存亡。”姬衍秋不服气辩驳道。
“你这孩子，是想气死我们!”
“停!”方瑜大声打断姬衍秋与到现在还没见人影的长老毫无营养的对话，“没事的话，能先送我回家吗？出门这么久，我家里人挺担心的。”
“孩子，非常抱歉，衍秋不懂事，我身为长辈代他跟你说声抱歉，这便让他送你回去咳咳…咳。”
“长老!”
方瑜感觉这位长老的肺都要咳出来了，医者仁心发作：“需要医治吗？虽然我修为只有元婴，但怎么说都是个医修，我治不好还有我师父和师祖。”
“呵呵，孩子你帮不了我，快走吧。衍秋别任性，你跟沅把这位小友送走，别再回来了。”
遗言，是的，方瑜听到这位长老的话唯一能想到的词，可为何只让姬衍秋两人走，那堆小萝卜头呢？
想到什么问什么，方瑜凭借惊人的直觉注视着一个无人的方位，那里有棵富含生机的大树，“姬前辈，您和柔柔他们不一起吗？”
骤然对视，姬长老有种对方看穿了他伪装的错觉，不可能的，姬长老摇了摇头，他已经与树融为一体了。
方瑜看着那树梢在没有风时轻轻摇了摇，叹了口气：“前辈，方便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吗？”
等了一会，没有回应，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缓缓走到大树旁，抬手按在树干上，用神识感知大树的情况。
难怪咳个不停，这树全部的生机都用来维持虚假的外表了，为的，大概是让姬衍秋两人安心离开吧。
方瑜运转灵力，以自己的手为媒介传输进大树内部，为姬长老补充生机。
姬长老已经好久没有像此刻这般舒适，自从云渊界被抛弃，他为了保下被视为累赘丢下的孩子们的性命，主动放弃离开的机会，以自身代替沉睡的界灵化为世界支柱。
太久了，久到他都忘了自己曾是一个人。
“我们走不了了。”
“前辈，您不说清楚，我就砍断你的根，强行把您搬走哦。”方瑜微笑着威胁姬长老，说是要砍树根，却没切断灵力输送。
姬衍秋闻言，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
连衍秋都叛变了，姬长老无奈开始源源不断道出具体的情况。
从此方世界被抛弃说到了他们没办法一起离开的原因。
云渊界创造大量魔物终究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反噬，界灵受到影响陷入沉睡，死气与生机的平衡打破，生机族赖以生存的家园随着死气的浸染逐渐缩小，到了不得不迁移到其他世界的地步。
离开的计划经过了云渊界各方人士的规划与安排，几乎称之为完美。
可他们唯独排除了没有灵根的凡人与年幼的孩子们。凡人带上无用，还得养着他们，哪方世界没有凡人？他们修士也不缺凡人那点小小的劳动力。至于孩子，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何必浪费灵晶带他们离开。
就这样，怨天尤人的凡人们与懵懵懂懂的幼崽们被抛弃，当然，这些年幼的孩子里不包括那些大人物的孩子。
不是没有人因为良心过不去与姬长老一同留下，但最后如方瑜所见，只剩下姬长老一个坚守着，是生机耗尽消亡还是后面悄然离开了，姬长老没详细说，大概两种都有吧。
那群小萝卜头其实与姬衍秋和姬沅年岁相差无几，大概是人之初性本善，他们下意识放弃了长大的机会，以自身生机献祭，和姬长老一样成为了家园的守护者，时间永远停留在了最美好最纯善的时刻。
沉重的真相完完全全诠释了善恶两极为何物。
沉默片刻，方瑜问：“你们想让我帮忙唤醒界灵？”
“嗯。”
“会死吗？能留下神魂还是魂飞魄散？”
“不知。”姬衍秋摇头，离开的那些人并没有留下有关界灵秘境的相关记载书籍。
“嘶，你们坑我呢？”方瑜倒吸一口凉气，无语抬手盖住自己的脸。
“不会死，但界灵秘境因界灵沉睡变得非常不稳定，没办法保证进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姬长老倒是看过关于界灵秘境的记载，深知现在的界灵秘境的危险，便开口言明秘境的不稳定性。
“容我想想。”说着方瑜盘腿坐下。
万一进去个几百年才能出来咋办，万一中途云渊界没了咋办，万一他家兄长长时间找不着人着急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