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了春二娘房中的旖旎,男子炽热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
他不慌不忙的整理下凌乱的衣衫,恋恋不舍的轻抚春二娘雪白滑腻的香肩,转身推门而出,走到房外。
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地上三颗人头,便看向墙头人影,表情倨傲。
小丫鬟见到春二娘跟在男子身后走出房间,一下子扑进她怀里,指着地面颤声道:
“二姑娘,人、人头…”
春二娘强作镇定,挥手打发旁边几个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厮,将丫鬟带进房间,看着墙头三人纵身跳入院内,缓缓走来。
右侧的年轻人身型挺拔容貌俊郎,肩膀扛着一把长刀,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
此人浪子性格,心高气傲,不难搞。
春二娘心内暗暗揣测。
中间的壮汉体型雄壮近乎蛮人,腰间缠绕几圈铁链,铁链两头似乎连着什么兵刃别在后腰。
此人性格火爆,久经沧桑,不好搞。
春二娘继续由外而内,努力分析。
左侧少年…呀~
春二娘见到最左边的青涩少年,眼中异彩连连,心中文思泉涌。
谁家白玉少年郎,月下驾临绣春坊。
素衣难掩锦绣色,两把大斧太荒唐~
见到少年偷偷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撇开视线,春二娘更觉心头小鹿乱撞。
三人正是叶欢、丁斩和李牧。
将陆家祖孙隐藏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又捡了几个昏死的蒙面人,绑好之后扔进地窖,三人直接来到绣春坊。
稍加打听,得知崔无伤此时仍在春二娘的院子里,身为老司机,丁斩轻车熟路的带着二人直接杀上门来。
叶欢好奇的问他与春二娘可曾有管鲍之交,丁斩心虚的看了他一眼。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跳到院中,丁斩上前一步,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皱眉问道:
“你就是金牌铁衣崔无伤?”
男子背负双手,沉默不语。
感知到丁斩体内元力如大江大河一般奔流不息,明显是三境大成,随时可以踏入四境的元修。
他不禁心中大骂贺长青阴险狡诈,竟然说彼此实力不相上下。
下你个母鸡蛋呐。
扑街仔,当真不为人子。
丁斩眼神复杂,又问道:
“你是离阳崔氏子弟?”
崔无伤似乎有些惊讶丁斩竟能知晓自己的来历,冷笑道:
“想不到在辽阳这种边荒之地,还能有人认出我是崔家人,呵呵,难得,难得。”
说完便指着地上的人头,
“杀害大离铁衣,你等可知该当何罪?”
想一发入魂?哈,你真是不懂第二发的好处。李牧扬了扬眉毛,跟着上前一步。
“贪污恤银,杀人灭口,手持利刃私闯民宅,崔大人,这又当以何罪论处?”
“好大的口气!”崔无伤瞥了一眼李牧,感知他体内并无元力波动,讥笑道:
“区区蝼蚁,不知死活。”
“哈哈,我倒是听过一则传闻。”
叶欢随手将长刀插在地上,下巴拄着刀柄,面色古怪,大声道:
“当年离阳崔氏有一个旁系子弟,自幼好色,专爱妇人,后来因为偷看继母洗澡,险些被逐出家门。
此事一出,京城无论老幼,人尽皆知,不知崔大人,可曾认识此人?”
“大胆”
崔无伤身旁侍卫,面色陡然变作金黄,身形一晃,凌空跃起,出现在叶欢头顶,手中横刀狠狠向下劈去。
“放着我来!”
李牧见猎心喜,之前的三次十步一杀,只能算出其不意,完全不能满足小夫子日益膨胀的斗志。
下一秒,他出现在侍卫身前,轻飘飘一斧子将横刀磕飞,顺带着头槌“砰”的砸中对方鼻梁。
双方落地之后,看到侍卫蜷成一只大虾,李牧不满意的咂咂嘴。
只打出二连,失败~
崔无伤长大嘴巴,此时脑中想法和之前叶欢雷同。
凡人…也能瞬移?
他顿时心中大呼失策,虽然得知今晚派去的三个银牌和二十个铜牌,此时大概率应该是全军覆没了。
但他是崔氏子弟,堂堂三境魂修,尽管自己可能误判了对方的实力,但也并未太放在心上。
无非一个三境元修加上一个二境元修,还有个速度很快力气很大的凡人而已。
即使刚才知道丁斩不俗,但身为魂修,就算实力达不到一魂顶十元。
一比二也总是可以的。
大金牌没在怕的啦。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这叫速度很快?简直是快得夸张好吧,而且脑袋竟然还这么硬~
一头就将二境元修撞得如此凄惨。
完全是秒杀。
眼前三人,绝不是3+2+0。
而是3.9+2.9+2.5。
这还怎么打?
崔无伤郁闷得无以复加。
如果朱瑞此时活蹦乱跳的站在他面前,他不介意亲手送这个废柴回炉重造。
李牧看到叶欢仍然保持着酷帅的出刀姿势,目光满是艳羡。
尤其是站在崔无伤身边的妩媚轻熟女,刚才看他的眼神还在羞羞答答,此刻却已是躲躲闪闪。
李牧心中便觉得斧子虽好,却不甚潇洒~
叶欢轻咳一声,讪讪的收回长刀,习惯性吹了吹额前垂下的长发。
“大郎不必担心我,区区二境,金身而已。”
说完觉得这话好像连自己这个区区,也给捎带着绕了进去,便闭紧嘴巴,重新凹造型。
崔无伤看着侍卫哼哼唧唧的捂着鼻子,躺在地上佝偻成一团,心中强自镇定,面色愈加阴沉。
“几位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崔大人此言差矣。”
丁斩摇了摇头,认真道:
“把未免去掉,老子从来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崔无伤怒极反笑。
“三境又如何?若在我崔家,也就勉强做个看门狗而已。”
丁斩听完毫不介意,继续补刀。
“你也是三境,可在我这里,你连条狗都不如。”
“你敢骂我?”崔无伤怒目圆瞪。
“骂都骂了,何必说些废话。”丁斩大眼一翻,不以为然。
“元修粗鄙,更甚蛮人。”
“魂修孱弱,你怎么不去醉月楼接客?”
“尔母婢也。”
“尔父绿也。”
两个三境大佬,言辞犀利,句句恶毒,斗鸡似的你来我往,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心中暗暗称奇。
就差呼朋引伴,一同欣赏辽阳城数十年难遇的名场面。
李牧觉得事有蹊跷,便伸手拽了拽丁斩的衣袖。
丁斩又愤愤的骂了一句,转身向李牧无奈的摊开手,解释道:
“这厮原来叫崔佑,谁知道现在改了名字叫他娘的崔无伤,他堂哥当年对我和叶大叔有救命之恩。”
说完看了看还在继续凹造型的叶欢,心中更是郁闷。
“我也是刚刚才认出他来,今日我若动他,难免不好交代。哦?”
说完便眨巴眼睛,表情隐晦的看着二人。
叶欢此刻智商瞬间上线,登时勃然大怒道:
“和谁交代?我他么出来行走山海,需要和谁交代?”
丁斩表情为难,低头嘟囔两句。
“唉,今晚这事有点难办了。”
李牧双手拎着春秋大斧,嘴里不知何时叼了一根枯枝,嚣张道:
“难办?那就别办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