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后面的话她的的确确无法反驳。她视线看向那头正忙碌着卸东西的众人,所有人脸上不见疲惫与抱怨,唯有兴奋与开心。老人家虽还在斗嘴,但他们眼中的喜悦却是不假。孩子们叽叽喳喳,正吵闹着要去那雁丘关上瞅一瞅。至于其他人,正在感慨这一路的所见所闻,以及雁丘关的宏伟与肃穆。盛兮收回视线,乌湛湛的眸子直视着沈安和,问:“因为我写的那封信?”
沈安和没否认:“是,不过只是其中一个缘由。”
盛兮挑眉:“还有其他理由?是什么?”
沈安和目光如炬,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因为,我想你。”
盛兮挑起的眉梢一点点落下,那双顾盼生辉的明眸里,隐隐跳出一抹不受控的情绪。她轻轻眨了眨眼,将微张的红唇合上,片刻后忽地粲然一笑,似那夏日里最艳丽的花,这一刻美得极是嚣张。她红唇轻启,巧笑倩兮,说道:“沈安和,你这辈子便只有我了!”
待一行人将东西卸下,又简单吃了些东西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天。跟过来帮忙的人早已经忙碌开,两位老人虽说有药物撑着,但毕竟年纪摆在那儿,晌午的时候休息了多半个时辰。而等他们醒来,便听到外头几个孩子正叽叽喳喳地问沈安和问题。这其中,实属盛光远问题多。“姐夫,能告诉我你是如何让那鞑靼人同意边境线整体向后退了二十里的吗?还有那些赔款,每年的朝贡!”
盛光远眼睛亮亮地注视着沈安和,此时此刻,沈安和在他眼中完全就是不输姐姐的大英雄!沈安和笑着揉了揉他脑袋,说道:“因为我们胜了,他们败了。”
“这个我知道,我想知道最主要原因,还有你是如何同他们谈判的!”
盛光远道。“最主要原因嘛,”沈安和看着他,目光柔和,“因为我们军队打了胜仗,这便是最主要原因。你要知道,弱国无外交,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他人欺你,无非觉得你软弱可欺,加之怀璧其罪,你所拥有的每一样好东西对方皆想占为己有。人性自私,侵占掠夺在所难免。你若想不被侵略欺辱,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哪怕以生命为代价,也坚决不能退后一步。如此,方能让对方看到你的狠,看到你的决心。也如此,对方才会心生畏惧。”
盛光远经过国子监的学习,已然懂了其中道理,用力点了点头:“嗯,姐夫,我明白了!”
“至于具体如何谈的吗?”
沈安和轻声一笑,随即将谈判中的一些技巧说与了盛光远。一番讲解过后令盛光远对沈安和愈加崇拜,直拉着对方不松手。只是沈安和并非真的无事可做,在同他们呆了一会儿后便又去处理事情了。等到了晚上沈安和回来,同盛兮再次碰面,她问他道:“父亲何时会来?”
沈安和说:“要晚上三日。婚礼的东西需要准备一两日,等他到了,便可以举行了。”
“嗯。”
盛兮点头,忽然抬头看向沈安和,星眸微转,“相公,对婚礼我很期待呢!”
沈安和闻言暗暗轻呼一口气,因为盛兮这句话,他只觉心中熨帖。他于心中道:“你喜欢便好。”
沈榷比他们预计来得要早了两日,看其风尘仆仆模样,明显是快马加鞭赶来的。虽辛苦,但在看到儿子与儿媳时,沈榷只觉这点辛苦压根不算什么,同沈安和说了两句话后,便径直丢下他去找盛兮了。没办法,平楼一直给他传消息,说盛兮的沈家枪如何如何了得,一点都不比他最盛之时差,直令他内心抓心挠肝,想着能亲自过来看看。如今终于有了机会,他又如何能放过!不过,在沈榷看盛兮舞枪之时,盛兮看了眼他的腿,问道:“父亲,你的腿能骑马了?”
她今日见到他时,确定他是从马背上下来的。沈榷闻言哈哈一笑:“能了!这多亏了你师父和你二师兄,主要是你二师兄。我对这腿早已没了希望,你二师兄有天忽然对我说,他新研制了一种药,想要帮我治治,但不敢保证能治好。我也只当他想要做实验,便由着他去做了。可谁知道,最后这腿竟是真的治好了!哈哈哈!”
沈榷再次放声大笑,其中欢畅极具感染力。盛兮实属意外,扭头看了眼正在同几个孩子闹腾的洛奇,眸子渐渐弯了起来。她回过头对沈榷说:“这真的是个不错的消息!”
随即便也跟着笑了起来。该来的人都来了,婚礼的各项布置便也可以加快了。百姓们听说盛将军要在这里举办婚事,不等盛兮这边说什么,便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赶往这里。帮忙的帮忙,送东西的送东西,那热闹的场景堪比赶大集!终于,三月初九这天,良辰吉日易嫁娶。盛兮与沈安和的婚礼终于于破晓之际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