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御换上一身低调的清纹华服,此次微服私访他只带了小太监廉中和几名暗卫。
可当他看着眼前特大号无敌豪华通体明黄色的楼船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沉思。
他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一个酒囊饭袋去办?
看着来往路过的船只,全部都绕着开。
“凌公子,现在上船吗?”廉中笑嘻嘻的站在凌御身边。
他自从进了皇宫就再没出去过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欧耶!
沉浸在旅行喜悦中的廉中丝毫没意识到身前的凌御已经有些发怒了。
只见凌御斜睨了他一眼,瞬间合上折扇,打了一下廉中的脑门。
“我看你也不用叫公子,直接叫朕圣上算了。”
“这……不好吧?圣上您不是微服私访吗?”廉中一头雾水,虽然不懂,但还是听话的叫了他圣上。
“你也知道是微服私访?看看你给朕弄来的是什么船?你生怕别人不知道这船上坐的是朕?”
凌御眉头紧锁,全耽搁了,他好想见到姐姐啊。
挨叼之后,廉中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痛心疾首表示自己以后不会再犯了。
“圣上……不是,凌公子,小的这就给您去换艘船。”
过了半天,廉中才苦哈哈的回来。
“凌公子,船家生病了开不了船,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这该我问你吧?”
凌御话音刚落,远处就有一艘船停泊靠岸,仔细一看,是黎昭昭和武玦。
廉中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手臂抡圆了大声呼喊。
“黎小姐,武公子!我们在这!!”
船内。
“谁叫我们?”
“不认识,你认识?”
“不认识。”
“但是他旁边那男子有些眼熟,好像是……今上!”武玦下意识屏住呼吸,圣上不应该在宫内吗?
“今上?开玩笑吧!”结果黎昭昭漫不经心的一瞅,我靠,还真的是,见鬼了。
武玦连忙跑下船,正准备拜见凌御,却被他一把拉住。
“出门在外,不必拘礼。”凌御看着远处的船,淡淡道,“你会开船?”
“是,今上若有用得到武某的地方,定万死不辞!”武玦坚定开口。
他差点就以为让他带领水师打水仗了。
当初若不是凌御明察秋毫,推翻崔磬一手控制的权政,替武家洗刷背负十几年的冤屈,恐怕他们现在还活在阴影下。
从那刻起,武家人便誓死效忠大凌。
“死就不用了,我要去渝州微服私访,就你开船吧,还有在外面叫我凌公子就好。”
凌御摆摆手,他可不想手下的人动不动把死挂在嘴边,不吉利。
“是……”武玦面露难色,“不知公子可否介意多两人同行……”
说来也是巧,他们也要去渝州。
“谁?”
“是西国公府的两位小姐,她们也要去渝州。”
武玦见他面色微变,立马改口,“公子若是不想与她们二人同行,那我便赶他们下船。”
远处黎昭昭听的一清二楚:我真想给你个大比兜。
“不必。”凌御立马出声制止,他只是不习惯与姐姐以外的女人接触而已。
但那毕竟是西国公府的小姐,西国公是开国功臣,怎能说赶走就赶走。
于是,一行人聚在了渝州。
……
司梨已经知道主神盯上了自己,她也想加紧攻略,奈何古代人如此慢热,一个比一个慢。
她每天和贺惊寒亲亲抱抱,好感值才涨了5%,就是不给睡。
三天一到,崔颜也如约而至的来到衙门,司梨跟着来纯属是想蹭饭。
茫茫大海中——
“武玦,你不是说你开船很厉害吗?怎么三天了还没到?”凌御脸黑的都能挤出一滴墨来。
“就是啊!船上吃的喝的都快没了,再不到渝州,那我们只能吃海藻喝海水充饥。”
黎昭昭看热闹不嫌事大,再次添油加醋,“我们饿着不要紧,怎么能让圣上和我们一起挨饿?”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都怪武玦。
“这……圣上,指南针坏了。”武玦拿出可怜兮兮摔成两半的指南针。
看到指南针的“遗体”后,凌御的脸更黑了,他身边为什么总有不靠谱的人?
“不过圣上你放心,这条路一定对的!渝州最出名的就是桂花酿,而风吹来的这里刚好有浓郁的桂花味!”
就当武玦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聪明时,黎昭昭突然开口。
“要是这条路还不对,圣上你就治他个欺君之罪。”
她巴不得永远也到不了渝州,黎婉婉还在船上,她目的肯定为了接近丞相。
唉,也不知道小姐妹有没有把冰山丞相拿下呀。
……
司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这鸡腿!红烧排骨!大猪蹄!绝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她简直都想和这个衙门的大厨拜师学艺。
可崔颜也和张县令那边聊的很是焦灼,准确来说应该是张县令单方面的焦灼。
就五分钟内,张县令用袖口擦了无数次额头上的汗,解释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可崔颜也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把十几张纸的证词、事发经过团成一团扔在地上。
呵斥道,“张得财,这些狗屁不是的东西就是你整整三天调查出来的结果?玩呢?”
张县令和狗头师爷马上跪在地上,动作熟练,也不知是提前就排练了无数次还是崔颜也气场太强大。
“大人,冤枉啊!峰山铁矿虽事出蹊跷,但经我们反复排查确实是自然灾害,没办法预料的呀。”
不这样说还好,这样一说崔颜也瞬间来火。
他起身走到张县令面前,狠狠踹了他一脚。
一声闷响后,司梨放下了手里的鸡腿,看着崔颜也。
不愧是君臣关系,连踹人的姿势都和凌御如出一辙。
“张得财,朝廷每年给你的俸禄千两白银,就是养你吃闲饭的?”
崔颜也又把矛头指向一旁的师爷,“还有你,吴旺,真是无望啊无望,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希望。”
“这偌大的渝州城怎么会交到你们两个狗屁不是的东西手里?真是渝州百姓之难。”
司梨突然觉得手里的鸡腿不香了,该和崔颜也学学怎么怼人。
县令和师爷纷纷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们不是没有理由反驳,是心里有鬼,说起话来都是虚的。
崔颜也见多说无益,也不想与之多做纠缠。
“今日起,峰山铁矿事件由本相亲自接手,若是查不出原因,本相便辞官。”
“不可啊丞相!”张县令是第一个出声阻止的,他表情惊恐万状,一下就让人看出了端倪。
后来身旁的师爷怼了他一下,才恢复平常。
“县令这么激动干什么?莫非铁矿里真的有什么?”崔颜也微微眯眼,那眼神带有穿透力,似乎能看穿人的心底。
沉默片刻后,是师爷回答了崔颜也的问题。
“没……没有,只是丞相乃千金之躯,怎能让您亲自去铁矿风吹日晒。”
只听崔颜也冷笑一声,汪洋肆意的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
“我看你们俩才是那个千金之躯吧?若不能救黎民百姓于水火,那渝州城也不介意换个父母官。”
此话一出,可吓坏了地上跪着的县令,一下瘫软在地,他怨恨的看着师爷,目光好像把他杀了似的可怕。
崔颜也注意到这一反常行为,他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或许师爷才是幕后人,县令只是炮灰。
看来这恐吓法还不错,对于这种贪生怕死的人屡试不鲜。
刚上马车,崔颜也就迫不及待的吻上司梨的唇瓣。
过了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微微离开她,打趣道,“鸡腿有那么好吃?”
因为吃顿饭,他特意来找县令的茬,不然他本来计划是让衙门放松警惕,从而暗中调查。
不过这次打草惊蛇倒有了意外收获。
司梨小幅度的点点头,她唇齿间还残留着鸡腿的香味。
他轻笑一声,“先送你回去?”
“那你呢。”
崔颜也缄默片刻,决定实话实说,“我去铁矿看看。”
他知道那里的危险性,就算他从小习武也不敢保证百分百全身而退。
“我跟你一起去。”女孩撒娇般枕在他怀里,漫不经心把玩他腰间的玉佩。
“那里危险,听话,你先回去。”崔颜也顺势揽着女孩的肩,吻了吻她的眉心。
司梨仰起头来看着他,笑道,“没准我可以保护你呢。”
话音刚落,崔颜也又吻上她的唇,好入迷,好像怎么亲也亲不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