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容振臂抖掉虫子,又数只飞过来。且空中的白雾渐渐淡了薄了,药粉困不住它们多久了。她看了眼不远处的花海想起那些食肉植物茎秆中的血。改变策略,毫不犹豫撤回红线。在虫子铺天盖地全部朝她攻来前红线卷着滴血的茎秆迎了上去,相较于没有受伤的余幼容,那些满是血腥味的茎秆显然更有吸引力,不一会儿便被叮了个满满当当。绿油油的茎秆成了黑乎乎的一根。药粉这时候也终于有反应了,嗡嗡振翅的虫子好端端飞在空中,一群接一群笔直掉下来。有了脱身机会余幼容不恋战,脚尖点地快速跃过花海。行到一半,碰见回来接她的萧允拓,两人相视,没有任何言语,又一同朝花海那边掠去。等与那三十人会合,有几名伤重者已昏迷倒地,皮肉下时不时鼓出一个包。是那虫子在动。余幼容走上前一言不发打开随身背着的包裹,里面装着她的简易医药箱。萧允拓是见识过她的医术的,安心将伤员交给她又去命令副将警惕花海那边的动静。交待完回来就见余幼容取出银针,扎在一名伤员的几处穴位上。细看,正好困住到处逃窜的虫子。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大夫都如同她这般,半点不带犹豫,手起刀落,直接用匕首划开那处血肉。血肉翻开,挤出隐匿其中的不知名虫子。哪怕他经历过无数次战场,见惯了战场上的断肢残骸,眼前画面也不由令他眉头一蹙,生理上感觉不适——只是须臾,不适感又散去。萧允拓主动蹲守在余幼容身旁,她取出一只虫子他便立即将其处理。而余幼容默默看了他一眼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帮助,接着心无旁骛的再将划开的伤口缝合。至于上药包扎这些事她随便点了两名士兵来做。一群人配合无间,伤重者全保住了性命。做的人沉溺其中不觉得有什么,就连那两名士兵都觉得时间过的飞快,包扎得他们手都酸了根本顾不得多想。只有旁边围观者目不暇接,心神震荡。那观感——说句有些不太适合的话,就好像砧板上的猪,咔咔咔一通剁,剁完了又赶紧换上只新的……安置好所有伤员副将走了过来,“王爷,花海那边没动静。现在我们要如何?”
萧允拓没答话,看向正在收拾医药箱的余幼容。明明蹲在地上的人没抬头,却洞悉了他的想法,“天要黑了,晚上行路更危险,先找个地方调整一晚。”
刚上岛便危险不断,人影都没见着一个他们已经倒下了这么多人。不管是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总归是受影响的,与其急着前进损耗更多的人,不如休息一晚。想想明日该如何行动。这座岛是真的大,往前又走了段路便处处是参天大树,树干树枝上,树与树之间,缠绕着悬挂着攀附着茂盛的古藤,若忽略其间危险,还以为来了什么秘境森林。入夜,柴火晃动,时不时噼里啪啦。等大家都睡着后余幼容起了身,守夜的是那个最初被食肉植物咬的人,正要询问她去哪儿。余幼容指尖按唇“嘘”了声那人立马乖乖巧巧抿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