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门一开,门后是思念的人。只不过这次变成了君怀瑾在门里,萧允衿在门外,昨晚刚被拒绝,萧允衿乍一见到君怀瑾瞳孔骤缩,只觉浑身僵冷——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大理寺上值吗?她就是想着他不在才敢来的。既然被拒绝了,今后她也不好再来这里了。但约定好的事她也不好毁约,且跟君父君母相处了一段时间,她做不到招呼都没打一声。便不告而别。君怀瑾显然也没想到来的会是萧允衿,也不知心虚什么目光闪烁着不敢去看她,沉浸了一晚上的心再次鼓噪起来,耳边回旋的全是那句——君大人,我心悦你……君怀瑾的双颊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滚烫滚烫。两人一个尴尬,一个紧张,硬生生在冰天雪地里站到脸僵手僵,直到君母过来询问怎还不进去。君母原以为自家儿子开窍了。撇开他俩拉着允衿单独说话,等来等去等不到两人身影,走到厅外偷偷朝大门处张望才晓得这两个门里门外正傻愣愣站在那儿相对无言。相对都谈不上,一个盯脚尖,一个望着天。君母恨铁不成钢的拍拍大腿,怕两人冻坏了忙走过去。许是被气着了。饭桌上,吃着重新热过的饭菜,君母边扒拉碗里的饭粒边有口无心的说,“今早我出去买菜碰见了一位夫人,也住在这条街上,说家里夫君在什么詹事府当值……”说到这儿君母瞥了眼君怀瑾,重头戏来了。“可能是看见允衿从我们家出去过吧,以为允衿是我们家的女儿呢……”话题到这儿将将一偏。“我哪儿生的出允衿这么好的孩子啊!”
君怀瑾夹菜的动作一顿,好不容易夹住的丸子弹了出去,但凡他娘将孩子二字改成女儿。他都不会多想。他收回筷子,稍稍抬头,正好对上他娘十分嫌弃且不屑的眼神——不是,他又哪里招惹她了?说好的母慈子孝舐犊情深呢?而且他没多想,他娘就是在变着法子说他不好呢!“那位夫人说她家有个到了说亲年纪的儿子,想探听探听允衿是否许了人家,哎呦喂,那热情的……”“就差没拉着我的手叫亲家母了。”
君母眼里戏很足,挑衅的朝君怀瑾一扬眉又转过头去看萧允衿,变脸似的换上慈善笑容。“且不说我们允衿是正儿八经的大明公主,一般人根本配不上。”
说这句话时,君母虽是在看萧允衿余光却有意无意瞥着君怀瑾,让君大人不得不再一次多想,他娘这是几个意思啊?瞧不上他吗?难道他已经不是她骄傲的儿子了吗?“就我们允衿这样的,放到寻常人家也是不愁嫁的,允衿的婚事——应该要上面那位过问吧?”
君母不敢提起当今圣上,隐晦的伸手指了指天,“不知上面那位是何想法?”
萧允衿同萧允绎的关系一直一般,甚至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她笑了笑摇头,“皇上应该不会过问我的亲事,再说——我是和亲公主,恐怕很难再嫁了——”不知为何,这话君怀瑾很不爱听。“别说最后没嫁,就算真嫁了也是我大明的公主,只要公主愿意,配我大明儿郎绰绰有余。”
坐在对面的君母欣慰一笑,桌下的手又是扯又是拽旁边君父的袖子。想要同他分享此刻的喜悦,谁知君父从始至终都在状况外,根本没融入他们的话题,甚至问了一句,“你没事扯我袖子作甚?”
君母恨不能捂住他的嘴!翻着白眼猛一甩手,她算是明白儿子这般德性是为何了?!萧允衿眼神木着,隐隐泛光,很快又黯淡下去,心事重重,她不想去管别人,只想配得上他。可惜——她所有的孤注一掷止步在了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