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归气,恼归恼,真正开始按后商黎姝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道。当初她确实特意找师傅学过推拿按摩手法,但学会之后却一直没机会……想起以前的事商黎姝神情有几分落寞黯淡。分了神,力道不由就轻了。柔若无骨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蹭在萧允尧额际,蹭得他心猿意马,一度怀疑她又在报复他。睁眼看见她的表情瞬间就被浇灭一团热火。他垂下眸子,“姝儿?”
“嗯?”
商黎姝低头看他,视线不小心扫到指尖,这才意识到自己心思乱了力道也跟着失控了。以为按疼他了立马缩回双手,略显心虚的道歉,“我没给人按过不熟练——”“没按过?穴位找得挺准。”
商黎姝不知该如何接他这话,总不能告诉他“我为你特地去学的吧?”
“而你却没给我练习的机会。”
“我还是先回去吧,让王爷好好在马车里歇会儿。”
她作势就要起身,被萧允尧一把抓住手,两手相握,商黎姝指尖猛然一颤,动了动却没有挣脱开。“王爷还有事?”
“有事。”
他回的干脆,“那时你说我厌弃你,我一直没找着机会替自己辩解。”
他说着眼角垂了下去。装的一手好无辜,“我几时厌弃你了?”
“还有你说——我的心从来不在你身上,你又是如何得知?”
说这句话时他语气带着几分控诉,若不是商黎姝自己就是当事人,差点以为自己才是辜负人的那个。他要替自己辩解,她当然也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王爷这几日忙糊涂了?”
“那时你连话都不愿同我说一句,就连我想看花灯也要求着你去,这不是厌弃又是什么?”
“我不愿同你说话,你不清楚是因何?”
两人像寻常小夫妻斗嘴那般突然翻起旧账,谁也不甘示弱,“你今日问我歇在哪位妹妹那儿,明日又劝我雨露均沾,你希望我同你说什么话?”
商黎姝被噎了下。只气馁了一下下又重燃斗志,“我爹娘就我一个女儿,王爷莫颠倒是非,那都是你的好妹妹!”
萧允尧:“……”他原本有很多话要说,那些旧账只有彻底翻过去他俩才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他本想趁今日气氛正好将事情说开给自己争取争取,结果因她这句一时又好笑又好气。忍不住轻嗤出声。半晌才说,“既然不想我去那些妹妹那儿,为何要将我推出去?”
“我本就是靠的端庄贤淑才博得安嫔娘娘好感当上三王妃,若是不大度,王府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处?”
“想在王府容身不需要大度,抓牢我便可。”
商黎姝足足看了萧允尧小半盏茶的功夫,“你以为我没有?刚嫁进王府那会儿,我每日变着法子给你做夜宵,你从来看都不看就命人拿走。还有我亲手给你缝的衣服,你也从未穿过。”
有这事?萧允尧十分努力的回忆了会儿那时的事,是有夜宵——每晚他在书房忙碌少说也有七八份夜宵被送进来,他哪知道里面还有她费了心思亲手做的?至于衣服,他倒没什么印象,他又不是老六,一个大男人整日捯饬自己,穿的比女人还美。“除了这些呢?你就没想过用其他方法抓牢我?”
当然想过——她本想着等自己有了身孕,替他生下孩子,他的心是不是就会留在她身上了?那时的她多可笑,竟想用一个孩子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想到她来不及拥有就失去了的孩子,商黎姝眼睛有些泛红,“我们可以不要说以前的事了吗?”
猜到她可能想起了什么,萧允尧的调子又低了下去,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声音很轻。“姝儿,还气吗?”
商黎姝没听明白,用眼神询问他是何意,“还怨我吗?”
怨过——可是回头想想那时的自己也怄着一口气,只管着她应该如何做,却从未想过他所求。“不气了,不怨了。我早就想通了。”
“你不怨了我还在怨。”
某位王爷不走寻常路,“明明是你费尽心思要嫁给我,结果又将我往外推,最后一封和离书还要休了我,天底下哪有这么没道理的事?对夫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商黎姝:“……”“你觉得我厌弃你,我那明明是在怨你,你们女儿家一气一怒就不搭理人,我难道就不行?”
商黎姝乍一听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这样想的?”
“你让我怎么说?我那时觉得你不过是到了年纪听从父母安排寻了门亲事,实则心里根本没要嫁的夫君。你口口声声说你为了我如何……”“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可有亲口对我表明过心意?”
商黎姝:“……”几个回合下来商黎姝根本不是萧允尧对手,居然觉得那时的自己好像是挺过分的,“对不起,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
“没关系,我也就一时的怨,如今知道你心里有我那便够了。”
好像哪里不太对,商黎姝又说不出来。“也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吧,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我过我的小日子,王爷的后院也依旧繁花簇簇。”
萧允尧听出她这句话在意指什么,“那些花都被我打发走了,如今院子空得很。”
商黎姝:“……”听到这句话商黎姝眼里只有惊没有喜,接着眼神渐渐古怪,好像萧允尧做了多天怒人怨之事,太渣了!竟然辜负了那么多好人家的姑娘,说打发就将人打发走了。好在萧允尧及时打住她的胡思乱想。“与其将她们困在襄陵王府,守着清清白白的身子孤苦终老,不如替她们寻个不错的夫君嫁了。”
商黎姝立马听出关键,“清清白白的身子?”
“不然——你以为我跟她们发生过什么?”
萧允尧手上用力,突然将商黎姝拉了过去,说话开始不着调,“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厉害?每日忙着七弟的事,晚上又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力气——还能应付别人?”
他又像一开始那般舌尖打着圈,一句话说得缠绵缱绻,一寸一寸磨着商黎姝的耳畔,故意诱|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