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晨曦,锦衣玉带步入店中的人不是南阳小世子又是谁?店主人心下一惊,暗道坏了,若是这位小祖宗又在他店里闹一通恼了这位姑娘该如何是好?他连忙起身想对策稳住萧易初。“世子爷今日好早。”
打了声招呼后,店主人急得眼珠子左右来回转动,一边用身体挡住身后的人,一边说,“这还没过年呢!报岁兰也开不了花,要不世子爷再等等?我帮世子爷寻更好的墨花。”
“什么意思?”
萧易初眉头一皱,听出店主人话中的不对劲,同时也瞧见了店主人身后的一块衣角。他是谁?他可是人送外号“京城大小姐”的南阳世子爷!虽然在长歪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但这不代表他傻啊!他聪明着呢!萧易初左右横跳一个灵活走位绕开了店主人,刚看到一个年轻姑娘的后脑勺,就被店主人火急火燎的拉开。再次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世子爷,小祖宗,您就别折腾我了。实话告诉你吧!”
店主人用余光偷偷瞥了眼身后安静坐着的人,“那盆报岁兰刚被这位姑娘买了,你晚了一步。”
“姑娘?”
萧易初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打量了店主人好半天,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你别告诉我就是上次抢走本世子蕙兰的那人?!”
什么抢不抢的?那也不是你的蕙兰啊!店主人两边都不敢得罪,一张脸青红交加,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化解这场危机时,萧易初成功绕过他蹦到了余幼容面前,“那盆报岁兰是本世子先看上的,你——”“草!”
他吓一声猛地往后蹦了一大步,接着声音陡然一转心虚的解释,“草是一种植物~老板,你们店里卖草吗?”
瞧着小世子前一刻还咄咄逼人,转眼功夫便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店主人一脸懵,正想问他要什么样的草,又听萧易初怂怂的说,“哎呀呀~差点冲撞了自家人~”生意人哪有不精明的。就这么一句话店主人便明白了小世子这般是为何!他一颗心落了下来,试探着问,“世子爷跟这位姑娘认识?”
萧易初随口应道,“嗯,我祖宗。”
话音未落,一道冷飕飕的视线斜了过来,“世子慎言。”
轻飘飘的四个字威慑力十足,萧易初也立马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多么大不敬的话——他的祖宗可是——他憨憨的笑了两声,“是我口不择言。”
说完已经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又往余幼容面前蹭了蹭。“原来上次那盆蕙兰是你买走的啊?”
他就说嘛!京中哪家千金那么大手笔,一盆花豪掷千金,如今真相大白他觉得若是眼前这位的话,合情合理!毕竟人家可是住在成贤街那种地段的人。萧易初伸手想扯住余幼容的袖子撒娇,指尖还没碰到布料就被对方避了过去,他也不介意。嗲着声音说,“你就将这盆报岁兰让给我嘛~”他昨晚上不小心砸了他父王一盆墨兰,想再买盆差不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回去,这样一来他父王就发现不了了。他就能少挨一顿打了。余幼容无动于衷的瞥了眼萧易初,出口的话也冷冰冰的。“不让。”
若是换个人萧易初一定会再缠上一缠,闹上一闹,但眼前这个——他不敢!他前段时间三天两头跑去成贤街想要海东青,结果不管是余幼容还是温庭都没有给他好脸色来着。这两人软硬不吃刀枪不入的。萧易初很识时务,“好嘛~不让就不让。你买兰花是要干嘛呀~”他没在他们家看见什么兰花啊!若是看见他早就知道当初抢走他蕙兰的就是眼前这人了。余幼容懒得再搭理萧易初,丢了厚厚两叠银票在桌上,问店主人,“我今日就带了这么多银票,你数数够不够,不够的话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那儿取。”
店主人只瞄了一眼那叠银票,便连连应声,“够够够。”
余幼容没接话,一直等到他数完才告诉他霍府的地址,然后打着哈欠走出了这家花鸟店。怕来晚了好的兰花被人买走,她特意起了大早,现在困着呢!她要回去补眠。看前面的人哈欠连天,任萧易初再闹腾也没敢在这个时候烦她,默默跟在她身后到了成贤街,又默默跟着她走进堂屋,最后默默看着她躺在摇椅上睡着了……余幼容一睡着,萧易初便兴奋了起来。原本安静如鸡的人立马蹦跶到了海东青面前,又是啾啾啾——又是唧唧唧——逗了好半天鸟。他还想吹两声口哨,余光瞥了眼摇椅上的人硬是将噘起的嘴又噘了回去。约莫一个多时辰后,余幼容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双手托腮望着她的萧易初,这一幕似曾相识,竟跟小十一守在她床前的神态如出一辙,她拧着眉稍稍直起身子,“你怎么还在这儿?”
萧易初合上正想打哈欠的嘴巴,一本正经的撒谎,“我突然想起来,我父王给你下了好几次请帖,你为什么不接啊?”
请帖?余幼容拧着眉想了半天,好像是有这么件事。那日在国子监,花月瑶出面证实《暗香疏影》《昔年妆》《春色》是余幼容所作后,《美人图》的事自然也就瞒不住了。而与《美人图》息息相关的《烟雨图》和《烽烟图》作画是谁,不言而喻。南阳王自得了《烽烟图》便一直在寻找作画之人,哪成想到找来找去这人竟就在他身边。为此他特地写信给玄慈大师求证,结果那老秃——咳咳——竟然早就知道了!!原本南阳王是准备亲自上门拜访余幼容的,又觉得不够正式,于是正儿八经的派人来成贤街递了请帖,哪知一次没回应,两次也没回应,那些帖子全都石沉大海了。萧易初见余幼容似乎想起了这件事,苦大仇深的说。“我父王头发本来就不多,就因为太子妃不肯接他的请帖,让他本不茂密的头发雪上加霜!”
萧易初说的言辞切切,声情并茂!就差抹眼泪了。一只脚刚踏进院中的南阳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就挺秃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