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是大明朝的子民,何来的爱国情怀呢?若是她对萧允拓方才那番话有所触动,甚至动容了,那才奇怪——就连她自己都会觉得虚伪!“王爷不必动怒,若真有那一日,魏提督定会上阵杀敌。比起京师京营,神机营应该更懂得如何使用火器。”
言尽于此,余幼容觉得已经很给萧允绎的哥哥面子了。**走在回去的路上,天边的余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退,夜风吹在脸上不仅冷还疼,即便如此,余幼容走路的速度也没有加快。寒气重,夜晚的能见度比白天低,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靠着路两边门缝里透出来的灯火照亮脚下的路。此刻的宁静,既属于冬日雪后,也属于太平盛世。远远的,萧允绎便瞧见了夜幕中熟悉的身影,低着头踢踏着步子,不知在想什么。见她不紧不慢的缓缓前行,太子殿下的眉头拧成了山川。他快走几步迎了上去,蓦然停在对方面前。再次被黑影罩住前路,余幼容刚要发怒便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梅香,随后心便好似突然静了下来,她缓缓抬头迎向面前人的视线,面前人的双手刚好覆下来捂住她的脸颊。萧允绎的手掌很大,手心很烫。触碰到余幼容冻得冰凉的脸,太子殿下的眉蹙得更深了,想训她又舍不得,只能板着脸说。“明日起宵禁,天黑前必须回家。”
原来太子殿下也会发脾气啊?余幼容睁大双眸望着近在咫尺的人,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情。而萧允绎望着这样的她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又无计可施,感觉到掌心下的脸蛋慢慢热起来忍不住掐了一下。“怎么一会儿乖一会儿不乖?”
说完他吻了吻好奇宝宝的唇角,声音有点凶。“这是惩罚。”
余幼容大脑空了下,想都没想就问,“可上次的奖励也是这个。”
所以到底是惩罚呢还是奖励呢?“小傻子。”
萧允绎笑着牵住她的手领着她往回走,想了想又说,“那下次换种奖励。”
进了院子余幼容才想起告诉他见到萧允拓一事,可能是考虑到身旁的人毕竟是大明朝的太子爷,余幼容多问了一句,“瓦剌不会真跟大明打起来吧?”
她原对大明朝的历史不了解,还是上次因木鸢盒里的布防图才从萧允绎口中得知了土木堡之战。十九年前大明二十万大军输给瓦剌五万铁骑的那一战,是大明朝记载在史册上血的一笔,也是这么多年以来瓦剌肆无忌惮挑衅大明的最根本原因。在瓦剌人眼里,大明虽是大国,上战场的却都是些病弱匹夫,这样的羔羊就是让他们宰割的嘛!土木堡一战后,大明朝与瓦剌签署了停战契约。所谓的停战不过是嘉和帝答应每年给瓦剌金银瓷器,书籍布匹,美人牛羊无数,甚至于每隔几年就要派出一名适婚的公主前往瓦剌和亲,一直延续至今未中止。所谓大国,不过如此。萧允绎没回答会与不会,一反常态沉默半晌。看他如此,余幼容懂了。不过她倒不是特别担心,无关爱不爱大明,她在神机营待过一段时间,也在秋猎中见识过京营的兵勇将猛,曾经甚至因为霍乱还同禁卫军交过手。仅这三处兵力,便不容小觑,更何况大明还有驻扎在各地的兵营,边境的兵力更是强盛。有了十九年前的教训,即便打起来胜算也在大明。就是,若真打起来,惨的还是百姓。**太医院。余幼容有段时间没来这里了,陆离不在,是帮余幼容抓过几次药的那名副使接待了她,“太子妃,您今儿需要哪些药材呀?您是先去药库还是等院判回来呀?”
不知为何,这名副使今日有些莫名的兴奋,跟在余幼容身后一路絮絮叨,似有说不完的话。“前几日大理寺卿君大人派大理寺的衙役送来了不少药材,据说是在案件中缴获的,因不好安置便送来了太医院,您不知道院判有多高兴。”
说到最后,余幼容终于知道了他为何兴奋,“院判这几日就盼着您来呢!”
余幼容随口应声。她就是算好了大理寺将药材送来太医院的日子才过来的,虽然没有惊喜,但心情还是很好的。于是也就没嫌副使吵,只让他带自己去药库,一边抓药一边等陆离。太医院的这名副使叫做安心,很好记的名字,说来也巧,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做安乐,幼年净身入了宫,如今就在东宫当差。当初因为撞到太子殿下跟一名小太监亲热,吓得差点一头撞死。好在后来真相大白,那名小太监竟然是他们未来的太子妃,这才安抚了他差点吓停的小心脏。安心很机灵也很聪明,如今已能跟上余幼容的速度,几乎她刚报出药名他便能找到药材的所在位置,平时当值空隙定没少下苦功夫记格子上的药名。等需要的药材几乎齐了,余幼容视线瞥到了药库角落处贴了封条的几个大箱子,她抬手一指,“那是什么?”
安心顺着余幼容手指的方向望去,应答,“那也是大理寺的衙役送来的。”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的告诉余幼容,“院判说那都是害人的药材,送进太医院也用不到,就命人贴上了封条。因为不能随便丢弃就暂且放在那儿了。”
害人的药材?余幼容突然想起仁心堂对门医馆的伙计曾跟她说过,只要给得起银子,仁心堂就没有拿不出的药材。她立马来了兴致,径直朝那几个贴了封条的箱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