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看到这件黑色衣服时,才迷糊人反应过来,那是何乔久的衣服!瞬间,颜木坐起来,眼神灼灼地看过去。她完全不记得这件衣服是怎么来的了,头脑把那几天的记忆全都一键清空了。颜木下了床,没穿脱鞋,光着脚走了过去,手触摸到这件黑色的毛呢大衣上触感舒服,材质上层,做工讲究,在太阳的照射下,黑色反射出柔顺的一层浅浅的光芒,是私人定制的奢侈品档次。想起来了,晚上从燕城回HY市附一医院,是何乔久安排的直升飞机;在殡仪馆的那几天,祁江一直都在,也是受何乔久之托;何乔久的声音让人心安!在颜木最慌乱,最无助时,是何乔久在背后支持着她!能让颜国祥在临终前看到颜木,也是何乔久帮助才得已让他没有遗憾的闭上眼。但他就是有钱人,他就是豪门。颜国祥的掏心掏肺的叮嘱,“不要进豪门,不要进豪门。”
当即做出决定,对何乔久的那份爱慕之情要压在心底里,我要想念人家,人家可不会想念我。这衣服就不要出现在眼前了。颜木不加思索地取下黑色外套,提着领子,手被衣服的重量压得往下一滑,直直地往电脑桌边的垃圾桶边走去。经过床边时,手机响了起来。突兀的铃声,响彻房间内,把颜木一惊,手里的衣服没有征兆的掉在了床上。“颜木!”
何乔久的声音如同天阑之音般的传了过来,颜木心里像是风拂过花海,引得花儿娑娑。“何总!”
何乔久听到这个称呼,眉头一皱,不悦起来,丢下手里的金笔,往后一靠,不讲话了。两头的不开口,只有耳朵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颜木走到了飘窗边,坐到了太阳里,太阳怎么在一瞬间温暖了起来。何乔久终究是不忍心去拼个输赢,开口道:“颜木,颜叔他想看到你高兴,你要让他在天上放心。”
颜木伸出手,看着手指被照得通红,“嗯,我已经不哭了,我答应过爸爸了。”
何乔久手里翻动着文件,“你现在不光要自己快点走出来,还要多关心妈妈,她是最伤心的那位。”
颜木听着电话,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地往外倒,“我妈妈她很忙,她要走银行,走税务,每天好早就走了。我都没有怎么跟她讲话。”
何乔久化身为知心哥哥,深入浅出地解释道:“这样我要批评你了,你要陪着她,跟她一起去,在路上陪着她说说话,注意她的言行举止,这个时候,她是最脆弱的。”
颜木像是找到了冲破目前这种状况的突破口,接着问了起来:“我没有试过,行不行?会不会跟着她,给她添麻烦?”
“不会的,她现在处于情感缺失创伤这个恢复期,你要让她知道,你在关心着她。”
“好,我听你的,等会我就去找她。”
“行,大胆去做,你还有我这个朋友了,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只管开口?”
何乔久点着头,很高兴沉重的心情正在逐渐驱散。颜木心里记得颜国祥的话,“何总,您做为我的老板,已经为员工做得够多的了,我还给您添麻烦,就太不懂事了。”
这话像是给何乔久当头淋了一盆冰水,一种历尽千帆后的疲惫涌上了心头,粗着脖子问道:“颜木,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颜木把双腿收拢,额头抵在膝盖上,把脸埋进了阴暗中,“您是何氏集团的总裁,我是何氏集团的员工,这是不争的事实。”
一向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何乔久,像是裹着火球的麻袋般,嗖地一下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颜木,我就这么一颗心,你看着伤吧!”
都被人这样的拒绝了,他用尽最后的尊严,第一次先挂了电话。何乔久把气胸口剧烈的起伏,心里的不痛苦,全都发泄在手机上,扬起手机,重重的摔到地上,这个死女人,每次讲出来的话像刀子一般,她就不知道插在胸口上,是怎么的疼。听锣听声,听话听音。这一句带着怒意的话语,道尽了身处滚滚红尘中的世人,不同阶层之间不可言语的阻隔。矜持的贵公子,养尊处优的生活方式,他的时间就应该是在拓展自己的事业版图之上,他身边就应该是门当户对的苏氏大小姐。颜木想起了服务区那位贵公子,道貌岸然地说过,自己最多就只能做有钱人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