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岁从顾远乔家里出来后,打车去了遇见,想找宋暖喝点。
宋暖还在酒吧,今天没出去忙,跟着小威设备。
小威低头在讲着哪个键有什么用,宋暖听的心不在焉。
“你好好听着,不然等我走了你怎么办?”
“那你就不能不走吗?”宋暖生气,眼圈红红的,看着小威。
小威抹了把脸,转头去后台了,不教了。
宋暖撇撇嘴,眼泪都要下来了。
“怎么了,吵什么?”苏辞岁搂着她肩膀,把她往休息室里带。
“他非要走。”
“干嘛走?”
“他喜欢我,还不承认!非说配不上我,我怎么了?我也是人啊!他给我打工就配不上我了,赶明我要不开这酒吧,是不是还配不上他啊!这能是爱情吗?岁岁,你说他爱我吗?”
苏辞岁倒是没想到威会喜欢宋暖,不过不难猜,天天给宋暖挡酒,开业到现在多少麻烦都是他出面摆平的。
宋暖什么也不懂,除了会投钱其他一概不会,买设备算账营销,都是小威在忙。
宋暖一点心都不用操,高兴了转转场子喝两杯,不高兴了回家闷头大睡。
小威在,她什么也不用担心。
但是现在赵薇要走了,可想而知宋暖有多难过。
“你表白了?”
“没有,不就是跟顾远乔吃饭那晚,我俩那啥了,都喝醉了....我看上他了,我没强迫他,我问他喜不喜欢我,”
宋暖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气喝完,“他说不喜欢,他爱我。”
宋暖难受,躺在床上任由眼泪滑到头发里。
“可是他爱我,为什么要走呢?这哪是爱呀?这是爽完老板就逃吧!”她哽咽,笑自己傻。
苏辞岁内说话,感情的事谁说的清,小威的难过不在脸上。
但刚刚见到的时候,苏辞岁第一次见到他那么颓丧。
酒里无须多言,宋暖喝,她陪着
两人醉醺醺的倒在休息室里相拥而睡,一觉清晨。
小威早上买了早点,敲响门,苏辞岁醒了,揉揉眼去开门。
小威笑的无力,眼里是红血丝,一夜没睡,他轮廓好看,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
不笑的时候又冷又凶,当时宋暖就是看他高冷,能镇场子才硬要挑他的。
“岁姐,刚买的早点。”
“谢了。”
“她醒了吗?”
“还没,你要是真放不下,就跟她说清楚,她昨晚哭着睡的。”
小威眼里划过心疼,声音低哑,“我们没什么,岁姐,我走了。”
小威把工作牌摘下来,停顿了一下,递到苏辞岁手里。
苏辞岁看着他,微微叹息,“好,一切顺利,我会转交给她的。”
宋暖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跟昨晚的哭闹不一样,此刻倒是出奇的冷静。
把工作牌丢到垃圾桶,酒瓶子一起收拾了,化妆继续精神抖擞的去外面忙碌。
苏辞岁躺着玩手机,一直不出去,小威不在,宋暖脾气也变得暴起来。
“干这么久了,还不会用?他走了你们的脑子也走了是吧!我雇你们有什么用?”
一群小男生吓的不敢吭声。
宋暖发了一通火,只想喝酒,客人拉着不放,混酒,几杯就晕晕乎乎。
安子赶紧来喊苏辞岁,那客人是个老手,一会功夫就想把宋暖往厕所带。
苏辞岁扶着宋暖,一群男人脸色露出惊喜,“小妹妹也是来玩的,一起喝几杯。”
伸手拉着胳膊要她坐,宋暖整个人的重量在她身上。
一下被扯倒,男人的手顺势从苏辞岁腰上滑过。
安子偷偷给小威打电话让他来救场,又赶快过来拦着,让后面把宋暖带走。
哪知宋暖看到苏辞岁不走,她也闹着不肯走。
苏辞岁一个耳光扇到刚刚摸他腰的男人脸上,“酒醒了没?”
男人手作势要打过来,安子冲上去踢倒,一群人打起来。
小威到了,脸色阴沉,把宋暖抱到后面的卡座,拎着酒瓶子就往对方头上招呼。
安子看的低呼,已经晚了,对方脑袋冒血。
人群中有人报警,小威拿着酒瓶子还在往那人身上砸。
他们这行有规矩,有矛盾踢打踹扯很正常,但是不能见血,这是两码事。
前者跟闹着玩似的,后者是要进医院,在行业里坏名声的。
警笛声盖过音乐,小威一群人被带上警车,宋暖哭着让小志下来,苏辞岁把她拉走了。
宋暖给她爸打了电话,派出所那边让去接人。
安子开车,宋暖躺在苏辞岁身上哭,“你说他怎么这样啊?谁能有他嘴硬啊?我真是烦死了岁岁,再这样我真不原谅他了!”
苏辞岁抱着她,给她擦眼泪。
小威在派出所门口,脸上还有血。
宋暖哭着站到他面前,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看着他,一身酒气。
不知多久,小威给自己扇了两巴掌,干脆响亮,下手狠重。
“我对不起你,宋暖,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我是混蛋,我连自己的心意都搞不清,我还没有你勇敢!我放不下你,今晚你要出事我也不用独活了...……”小威哭了,给宋暖擦眼泪。
头抵在她额前,手握住她的后脑勺,眼睛朦胧的看不清,“宋暖,我离不开你,我是混蛋,我竟然丢下你走了...我离不开你,我爱到不行了,真的,没你不行....”
宋暖也哭,肩膀颤抖。
“你王八蛋!你竟然说不纠缠我,你这样我能好受吗?我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到最后彼此喜欢,你跟我说你要.....你就是不喜欢我!”
“对不起,我错....别哭了,暖暖,别哭,你打我骂我都成,别离开我.....没你在,我哪还是我啊!”小威个子高,怀里搂着宋暖不放。
安子看的感慨,他跟小威是好朋友,最早见证他的心意。
赤诚简单,守着酒吧,守着宋暖
苏辞岁跟安子打了个招呼回家了,好久没回去看奶奶,她也想家。
她带了钥匙,轻轻进去,老太太还是被惊醒了,小声问,“是岁岁吗?”
苏辞岁开了灯,进屋抱着她,下巴埋到她后背上,“我回来了。”
老太太情绪克制着激动,不停的说好。
“你在那住的好吗?他们对你好吗?”
“都好,奶奶,吃的好,住的好,就是想你了,回来看看,你放心,没受委屈。”
老奶奶轻轻哼歌,还跟小时候一样,搂着她后背轻拍,哄小孩子似的。
苏辞岁一夜没睡,月光透进来有一丝光亮,她看着奶奶熟睡的脸,皱纹白发,操劳一生。
阿姨一大早来做饭,鲜肉馄饨。
老太太心情好,多吃了两个。
“小岁啊,你可回来了,老太太整天跟我念叨你呢,说等你回来给你做好吃的,这下好了,你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芳姨在她家干了几年的钟点工,跟老太太有感情了,北方人,爽朗麻利。
苏辞岁笑着吃了一个馄饨,内心有一种愧疚,是一种对时间流逝,陪伴无力的愧疚。
老太太养她护她那么多年,但是现在她却没办法陪着,思念空想,是很熬人的。
“岁岁,天冷,我给你织个围巾,软和好看,等会咱们一起去挑毛线,趁奶奶手还麻利给你织一条。”
“好。”她眼睛被热气氤氲,有点酸。
隔一条马路就是商业街,是一个老市场,牌匾还是大红色的黑漆字,红富商城。
里面都是一家家民房开的店铺,卖些不太时髦的东西,袖套袜子围巾皮鞋。
老太太进了一家毛线店,满墙都是各色的毛线,胖胖的穿着红棉袄的女人笑道,“要点什么线,棉的羊绒的化纤的都有。”
“羊绒的,音音,给你织个白色的吧,看着很温柔。”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着她。
“好。”
老板娘搬着梯子上去拿了四卷,麻利的装进红塑料袋里递给她,“一百六十块。”
老太太不让苏辞岁付,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皱皱的人民币,递给老板娘。
家里有针,老太太兴头高,回去就坐在沙发上开始织。
她年轻时候手艺就好,纺织厂里她手艺最精,谁家打个针织开衫织个毛衣,都要来问问她手法花样。
苏辞岁给她的花浇水,开了地暖。
花都开的很好,绿色水壶撒下去,土壤一下就被吸足浸润,小金桔又长了几个,叶片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