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鸣命人将击鼓之人带上大堂,看热闹的人群都退后了几步。陈一鸣看向被衙役带进来的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白色长裙,脸色惨白,明显带着病容。
刘福江看见少女,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紧接着开口说道:“谁让你出来的?”话语中带着隐忍的怒意。
少女并没有理会他:“民女刘云歌,拜见大人。”
“你是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民女是刘府的二小姐,王山杀人是因为我。”
陈一鸣一直没有见到这个刘府的二小姐,每次刘福江都推脱,说她病了,不能起身,看来这里肯定是有什么秘密,刘福江才会阻止他见这个二小姐。
“云歌。”
“二小姐。”
刘福江和王山同时出声。
“闭嘴,你们要是再敢阻挠本官办案,本官就会治你们藐视公堂的罪,让你们先尝尝板子的滋味。”
“山哥,谢谢你,你让我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怕。”
“云歌,你就不顾及爹的颜面吗?”
“颜面,畜生要颜面干什么?”
“刘大人,你似乎忘了本官刚刚说的话了?”
刘福江闭上眼睛,不再出声。
“二小姐,说吧,王山为何杀人。”
刘云歌还未开口,一滴泪从眼眶中滑落,抬手擦了擦眼泪,缓缓的开口:“我本名李秋儿,是刘明山的养女,五岁到了刘府,寄养在了三姨娘的身边,成了刘府的二小姐,本来我是穷苦人家的女儿,被刘明山收养应该知足。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在我十五岁那年,那个畜生,畜生糟蹋了我。”
顿时大堂和门外的人都安静的听着,这个女孩的不幸。
“我想到了死,是山哥救了我,开始我说不出口,可是刘明山半夜总是偷偷跑到我的房间,我不敢声张,后来还是被山哥发现了,本来我们想逃走的,被刘明山发现了,逼问我是不是想逃跑,我没有否认,他就狠狠的用鞭子抽我,我浑身是伤,就连身边的丫鬟我也不敢说,山哥偷偷的给我送药,我只能在晚上自己上药。”
说完撩起袖子,鞭痕在她白皙的胳膊上显得那么恐怖。
“你院子里的丫鬟不知道吗?”
“哈哈哈。”刘云歌笑出来声:“他每次来,都会给夫人还有我院子里的丫鬟赏一些吃食,其实那些吃食里有迷药,她们睡着了根本就听不见,这还是他告诉我的。”
“山哥之所以不说出来,就是为了保全我,所以才会杀了他,不然那个畜生是不会放过我,我根本没有活路,求大人开恩,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已经没脸活在这世上了,愿意替山哥去死。”
围观的百姓中,一些妇人听着她的过往,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大人,那个刘明山简直畜生不如,罪有应得。”
“是啊,他们罪不至死。”
“可怜的孩子啊。”
……
陈一鸣也被刘云歌所说的真相震撼到了,他从心里同情王山和刘云歌,可是毕竟他们杀了人。看在还跪在地上的刘福江开口问道:“刘大人是不是也知道刘明忠对刘云歌所做下的事?”
刘福江双手紧握成拳,闭着眼睛,没有回答陈一鸣的话,要他怎么说?他也是无意间知道的,可是他没有勇气去质问父亲,得知王山承认了自己是凶手,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相信王山为了云歌不会说出事情的真相,没想到云歌自己跑到公堂上,将事情说了出来,现在什么都晚了。
陈一鸣从他的表情就看出来,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从心里不想这两人死,只能把王山关进天牢,听候发落。
陈一鸣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与楚司宸说了一遍,楚司宸听后也是大发雷霆,没想到堂堂礼部侍郎,竟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虽然事出有因,但王山毕竟也杀了人,最后王山没有被判死刑,而是发配边关。事情告一段落,刘明忠儿子的仕途也因为他受到了影响。刘家被贬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县城。
顾沐晴站在城楼上,看着衙役押着王山,刘云歌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城,直到看不见他们,楚司宸才开口说话:“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看他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