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赵宜年迫不及待同赵兴平商量。采买黄豆都是小事,主要还是另人头疼的人手问题。赵兴平思索良久,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人选。最后只好道,“不然就把爹和兴怀接过来,往后我和二弟轮流回山上看家。”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她无奈地道。虽然不想把家里人全部绑在铺子里操劳,但短时间里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好在说起来,都是为了赚钱养家。两人又细细商议起起其他。赵宜年说起想送赵兴怀去书院的事。“齐掌柜已经帮忙问过南远书院的夫子,说可以下个月初送过去。”
赵兴平并不反对送赵兴怀读书,只是有点担心弟弟能不能跟上人家的进度。皱眉道,“读书人一般三岁启蒙六岁入学,兴怀他这个年纪,恐怕去了会很吃力。”
“大哥你不是早就教过他认字。”
“这不一样的。”
就说他自己。虽然识字看得懂医书,但跟书院学子们学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做文章谈策论,他可是半点都不懂。不过赵宜年还是没打算放弃,“齐掌柜说,夫子可以单独教他一段时间,等他适应了再真正进学。”
若是这样,倒也不是不行。他点点头道,“那咱们得给那位夫子多备些束脩才行。”
正说着话。院门忽然砰砰地响了起来。“谁啊,这么晚?”
赵宜年不由嘀咕。裴念原本正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兄妹俩说话。听到敲门声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主动站起来,“我去开门。”
兄妹俩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走到院子中央等着裴念回来。小院里除了桂树没有遮挡,很快他俩就看到影壁那露出几个人影。“二哥?婉蓉姐?”
月色明亮,赵宜年很快就看清跟在裴念身后的两人,讶异地低呼出声。赵兴平比她动作更快,早已经三步并做两步迎了上去。她匆匆跟在他身后。走近之后才发现,他俩此时的状况颇为狼狈。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裤腿和鞋上都沾满了泥渍,头发也凌乱不堪,有几缕半干不干地粘在脸颊上。白婉蓉把背篓背在胸前遮挡身体,抓着背篓边缘的指尖用力到泛白。见到赵兴平走近,急忙胡乱理了理两颊边的秀发。接着垂下脑袋,一副又羞又恼的模样。“兴平哥,宜年妹妹……”赵兴平眸光微暗,轻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时间来县城?”
“砰”地一声,赵兴泽把担子歇在地上。揉着发酸的肩膀,连连抱怨。“别提有多倒霉了!还没下山时遇到阵雨,躲都来不及躲!直接被淋成落汤鸡不说,还差点赶不上进城!”
赵兴平张嘴还想再细问。一旁赵宜年插话道,“我去烧水,你俩先把头发擦干把衣裳换了吧。”
他顿时惊觉。“对,快先进屋,小心着凉!”
赵宜年转身要去厨房,裴念拦在她前面。“我去吧,你带这位姑娘回屋换衣裳。”
“行。”
她没跟他客气,“裴大哥你多烧点,让他们能擦擦身子暖和一下。”
裴念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