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县城,就会因为太美貌被个油腻中年男人调戏。她嘴角的笑容又扩大几分,朝李荣春戏谑地眨眨眼。“你的名号?你不就是东家雇来看顾这酒楼的长工吗?呃,长相嘛...”她故意拖长语气,学着他刚刚赤果的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了片刻,认真评价道,“也十分地平凡,能让人打听出来的,莫非是比这酒楼还小的心眼和动不动调戏良家女的喜好?”
赵兴平忍不住弯起嘴角。没想到三妹现在这么巧舌如簧,倒是比以前遇到争执只会大吼大叫占了上风。她三两句话出口,李荣春顿时被气得脸红鼻子歪,手指着她不停地抖啊抖,破口骂道,“你瞎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
她故作惊讶地道,“莫非李掌柜就是这天香居的东家,所以才在南远县威名远扬?”
天香居是南远县城有名的酒楼,平日里谁见了李荣春都要和和气气地喊声“李掌柜”,没想到今天却被这个穿着破烂的小姑娘当面羞辱了一番。阿贵狗腿地上前,瞪着她怒斥道,“李掌柜就是咱天香居的头头,哪轮得到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乡巴佬在这里说三道四!”
赵宜年丝毫不虚。挑眉反问,“是吗?这话你当着你们东家的面说过吗?”
阿贵顿时一噎,飞快地扫了李荣春一眼。到底还是不敢拿东家开腔,只能怏怏地闭上嘴。李荣春精瘦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三角眼中的猥琐早已经被恼怒替换。他其实算不上特别好色,只是见赵宜年格外貌美,又是山上猎户家的姑娘,这才心生歹意。万般的念想,此时都早已化成一滩污水。他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伶牙俐齿得很!我随口说两句,你就有无数句在前面等着!”
赵宜年说那些话,纯粹就是为了发泄。闻言笑道,“让掌柜见笑了!我在山上野惯了,向来想说什么说什么,您不喜欢听,恰好我们也不想多打扰,这就告辞吧!”
说着拉了拉赵兴平的衣角。她哥心领神会,用高大的身体护着她转身欲走。“慢着!”
李荣春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冷冷喝道,“走可以,这些野猪肉得全部留下,当作你们刚刚冲撞我的赔偿。”
兄妹俩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赵宜年眯起双眼,语气森然,“李掌柜现在是打算明抢?”
李荣春一脸倨傲地盯着两人。“只要我一句话,整个南远县城没哪家酒楼敢收你们的东西。”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他也就不用客气了。赵兴平硬邦邦地回道,“那我们便不卖给酒楼了!”
“怎么,打算去集市自己卖?”
他甩了甩袖子,冷笑道,“那也一样要看我心情!我打个招呼,没人敢让你们在那摆摊!小猎户,你们惹错人了!”
连赵兴平这样沉稳的人,都被他高高在上的姿态气得气血翻涌,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撸起袖子冲上去打他一顿的冲动。被赵宜年拉住了。威逼利诱,她压根不吃这一套。“原来不但这天香居,连南远县城是李掌柜家开的,李掌柜的话在这里就是王法,倒是小女子得罪了!”
她讥讽地笑,“就是不知道县太爷知不知道?”
这还是她前世从网络上学会的吵架方法,对人不对事,对方什么意思不重要,先把帽子抬高了再说。“一派胡言!”
李荣春的脸像锅底一般黑,她话音未落就紧张地环视了一圈。这种话要是被人听到,跑去县令面前告他一状,不管他有没有这个意思,都会吃不了兜着走!赵宜年要的就是这种反应。拍了拍大哥背上的背篓,淡定地道,“如果我说错了,那南远县便不是李掌柜您的地盘,我们现在不愿意把肉卖给你,自然就能带着东西走人,没错吧?”
李荣春李掌柜,被一个猎户家的丫头片子堵得哑口无言。赵家兄妹大刺刺地走出后门许久才回过神来,满脸恼怒,“砰”地一声把脚边的盆栽踢飞出去。“真是岂有此理!”
他就调戏了那小娘子两句,竟然在自家酒楼后门被她从头羞辱到尾,最后还没敢用强!简直是奇耻大辱!他越想,怒意越甚,又摔了好几个堆在边上的小盆栽。阿贵缩着脖子站在旁边,心惊肉跳地看了半天,最后战战兢兢地提议道。“掌柜,咱们要不要给这两人一个教训?”
李荣春怒道,“没听她怎么说吗?我要是动他们,就是抢了县令大人的饭碗,把县城当做自己家开的!”
除非直接把人弄死,不然她告到衙门去把这话一说,他在县令那边一样讨不到好处。阿贵思索了片刻,说道,“咱们不用亲自动手!猎户通常都住在人烟稀少的山里,咱们找几个人先跟着他们,等他们出了县城,回家的路上再动手也不迟!事后就算他们说破天也查不到咱头上。”
李荣春沉思了片刻,眼中精光乍现,嘴角露出阴狠的笑容。“这是他们自找的!”
接着朝阿贵努努下巴,“你去安排!记得把那个小娘子给我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他要让她知道挑衅自己的下场!阿贵也阴恻恻地笑,拱手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