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善儿不可置信地摇头,“这张画是他亲自画的,怎么会给你?”
“呵,”乔小慈冷笑,“你真以为你是什么人间绝色,把他迷得走不动道了?否则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给我道歉了!说他是因为太在乎我才……”乔善儿回想起自己被打的那天,那是她和父母一起骗了刘桂芳,决定让乔小慈替嫁,而她自己躲到了袁永安家的那天。她本以为袁永安一定会收留她,可没想到,袁永安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居然打了她。她害怕地想跑,可袁永安又说是因为生气才打的她,因为她居然同意和别人成亲,即使是骗人的也不可以。于是到现在,乔善儿还坚信袁永安仍爱着她。而乔小慈想到住在袁永安屋子里的那个病没人,便觉得乔善儿傻得可笑。还记得在袁府中,乔小慈对袁永安说:“病人一定不是你特别重要的人。”
给病美人看病后,袁永安问乔小慈为何说这样的话,乔小慈说:“因为她病得这样厉害,你却一点焦急的感觉都没有,而你硬要找我来,恐怕也是想见识一下我是否真的会医术,这整件事对你而言都不过是个乐子罢了。”
袁永安不置可否,又问:“我都让她住在我的屋子里了,看完病后,你还觉得她对我而言不重要?也许我是特别擅长隐藏情绪呢?”
乔小慈只是笑了笑,道:“你让她住在你的屋子并不代表她对你有多重要,也许是你的新鲜劲儿还没过罢了。你这个家世,美人对你而言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是个玩意儿罢了。”
乔小慈看着趴在自己面前的乔善儿,冷漠地想,乔善儿是有几分姿色,不过是绝对比不上县城里的姑娘的。也许袁永安只是忽然想换个口味。没错,乔善儿对袁永安来说也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她不禁想,若是当时乔善儿真的同意嫁给顾云卿,按照顾云卿的性子,说不定他会和乔善儿相敬如宾,多年相处下来,真的相爱也说不定。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但乔小慈不想和乔善儿费太多口舌,她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你再来找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乔小慈起身,调整了下表情,回头看向刘桂芳,“娘,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阿良回头,对失魂落魄的乔善儿吐了吐舌头,跟着大人们回家了。而刚才乔小慈对乔善儿说的话,乡亲们只隐约听到了只言片语,见人都散了,便议论纷纷地走开了。“这小慈真的长出息了,不再是小时候挨打挨骂地小慈了。”
“小慈也是可怜的,被迫替嫁,好不容易遇到了顾家一家好心人,这乔善儿又不要脸的来勾搭,哎呀……”王翠花听着这些声音,气得牙痒痒。她一脚踹在乔善儿身上,“你说你去找顾云卿干嘛?脸也毁了!”
乔善儿终于崩溃了,大哭道:“袁公子也好,云卿也好,不都是你们让我去讨好的吗?事到如今又来怪我?如果不听你们的,说不定我就是秀才娘子了!你们自己没本事,就打骂我!”
王翠花气得要死,一把把乔善儿从地上拽起来,“现在还不赶紧想想办法?赶紧收拾一下,这就坐牛车去找袁公子!”
乔善儿有些害怕,但这些年她都对父母言听计从,最终还是屈服了。乔小慈回到家,准备将画卷收起来,顾云卿却问:“那是一幅什么样的画?”
刘桂芳和阿良也好奇地走了过来。究竟是怎样的一幅画,会让乔善儿如此大惊失色?乔小慈倒是不介意。她展开画卷,随后就听到刘桂芳轻轻抽了一口气,接着阿良就被刘桂芳遮住了眼睛。“小孩子不能看!”
这个反应,反而让乔小慈觉得有些奇怪。她转头去看顾云卿,就见顾云卿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带着阿良移开了。乔小慈莫名其妙,“你们反应怎么这么大?”
她又看了看手上的画,也没露什么东西啊,该遮的都遮着呢!刘桂芳见她还在看那画,连忙将她拽进屋子里,“这画里女子就穿了一件吊衫,外面一个薄衫,这、这是闺房画啊!你快收起来,别让云卿和阿良看到了。”
“哦哦……”不过乔小慈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这就算露啦?这胳膊腿都还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呢,那她到了夏天可怎么过啊!乔善儿脸上的伤不是很严重,只是划伤了一道口子。止血后,乔善儿忍痛用脂粉盖上,又用颜值在伤疤处画了花钿遮盖,然后换上专门为见袁永安才穿的衣裙。穿上这身衣服后,乔善儿就准备拿上木拐去叫牛车。可王翠花却拦住了她,“你打扮得这样好,拿着拐杖多难看?这么长时间了,你的脚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吧,走两步试试?”
今天乔善儿得心情奇差无比,可她又不知怎么反驳王翠花,觉得自己活着的意义好像也就是为爹娘钓一个金龟婿,就只得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受伤的脚还是有些疼,不能受力,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忍耐。王翠花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了,你就这么去吧……等等!”
乔善儿红着眼睛回头,问,“娘,还有什么事吗?”
王翠花想了想,道:“如果袁公子还是没消气,实在不行,你就给了袁公子吧。”
听到这话,乔善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攥紧领口,哀求道:“娘,我还没过门……袁公子说会给我名分的,还是到那时候再……”“你以为你是谁啊?”
王翠花忽然道,“乔小慈说的还真不错,你跟县城里的姑娘们根本没法比,唯一值钱的东西,你自己掂量吧!你不会还惦记顾云卿吧?发生了今天的事情,我劝你还是死心吧!”
听了这话,乔善儿死死闭上眼睛,等再正睁开时,眼中的惧怕已经几乎全部消失了。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坐上了门口前往县城的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