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要杀来祭旗的人可不就是驸马了。他们的儿子虽多,可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培养出来的。他们万万不愿意让儿子被选中,也不愿意和敌国扯上关系。但在这种气氛诡谲的情况下,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急得脸色发白,手心出汗。“既然陛下不愿意,那就按照礼部尚书所说举办一场宴会,让两位公主挑选未婚男子做驸马。”
褚长宁端起茶杯轻轻摩挲一会,才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这话一落,礼部尚书立马附和:“王爷说得极是。”
为了不让皇帝觉得觉得自己是个应声虫,他又补充一句:“当然,这一切还得看两位和亲公主的意思。”
长公主本来快要发火了,听他把话说到这,她又立刻笑起来。“本宫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公主终究是女子,哪能直接出来?所以等下两国使者出现在洗尘宴上,会说出他们公主的偏好。”
“到时我们三国再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要怎么做,才能让和亲一事完美解决。”
她咬重最后四个字,目光灼灼地看着褚长宁,像是在等着他的反应。褚长宁感受到长公主的视线,抬起头看她一眼。他这一眼很平淡,长公主却莫名感觉到了一股令她浑身胆寒的杀机萦绕。她的心不住狂跳,脸色也不自觉发白,藏在袖中的手也紧紧握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激起一层层疼痛。她被这疼痛一刺激,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呼吸也不禁变得急促。“皇弟,药,我的药,赶紧给我。”
她伸手去抓皇帝,急切的眼神透出一份癫狂。见她情绪不太妙,皇帝立刻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现在这是什么场景?你别闹了。”
长公主听他这么说,癫狂的眼眸里闪过错愕。她一把抓住皇帝,悲痛万分又难以置信地道:“我现在很难受,你没看到吗?”
最后几个字,她完全吼了出来。众臣都被吓一跳,不由将目光投射在长公主的身上。云知雪与褚长宁亦是如此。很快云知雪就轻蹙眉头,压低声音对褚长宁道:“长公主身躯在发抖,看起来像是在强忍着身子的不适。”
褚长宁眸色冷沉,“她的情绪也不对,就放若一下子从针对我们的精明状态变成了即将陷入癫狂的混沌。”
说到这儿,他和云知雪飞快地对望一眼,继续观察长公主,试图从她现在的情绪变化中窥见出什么来。可惜皇帝察觉到了长公主的情绪很不稳定,直接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长公主,隔绝了众人投射过来的视线他嗓音隐含怒意,“月儿,你是怎么照顾皇姐的?皇姐身子不舒服,你还不赶紧把她带回去照顾着。”
月儿早就长公主开口要药时,便吓了一跳,神色也不禁露出着急。一听皇帝的话,她连忙跑上去趁人不注意直接点了长公主的睡穴,然后迅速带着她离开。长公主被带走,皇帝冷冷地扫视众人,用平淡寻常的口吻道:“皇姐这是病发了,养上几天就会没事,众位爱卿不必担心。”
作为皇帝的绝对心腹,云弘盛立即站出来,正义凛然地道:“长公主身子不适的事,我等早已知晓。本以为长公主服药后已经好上不少,没想到她的病依旧严重如此。”
“陛下感念姐弟之情,不仅带着长公主参加秋猎散心,还如此照顾长公主……”“别说废话。”
皇帝一听到中途,就知道云弘盛又要无脑地夸赞自己了。今晚有着大事要做,他没兴趣听云弘盛拍龙屁,直接冷冷地打断他,让高公公将两国使者请进来,“快请两国使臣。”
不到半刻钟,两国使臣就在高公公的带领下入座了皇帝为他们准备的位置上。不管是戎狄还是姜羌,他们两国人都是生活在草原上的。因此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使臣一个个看起来都十分高大威猛,气势逼人。“长宁王何在?”
戎狄使臣首领与旁边一个壮汉低语一阵,就用蹩脚的大夏语大声询问。皇帝哈哈笑道:“朕左下方坐轮椅的人就是长宁王。”
“早就听说长宁王从边境回到京城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就变成了一个走不动道的废人。”
使臣首领锐利的目光直射褚长宁,似要将他射成窟窿,“在戎狄,我还以为这是有人恶意中伤,今日一见,我才惊觉这传言是真的。”
“一个能文能武的勇士成为了废人,此生俨然是无望了,长宁王还能靠坐轮椅出现在众人面前,看来大夏的战神果真是心性不同于常人,着实令人佩服。”
一句阴阳怪气的话一落,大夏的官员都怒了。他们正要发火,维护褚长宁。这时褚长宁轻笑一声,似讥非讽,“本王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本王还会和手下败将和平共处。”
“长宁王好心性。”
使臣首领不气反夸,“不愧是让阿提拉公主惦记了几年的男人。”
褚长宁脸色一沉,眸底尽是戾气,“本王不认识什么阿提拉公主。”
皇帝在这时插话:“戎狄此次前来和亲的公主,就是阿提拉公主,她很仰慕你,想要嫁给你。”
“褚长宁,为了戎狄和大夏两国来之不易的和平,你好生斟酌一下此事吧,别让战火再次蔓延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