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惊得身形摇摇欲坠,差点摔倒在地。云知雪连忙伸手搀扶住她,温柔的嗓音带着一份安抚,“有我在,你别担心。”
听到这句话,赵夫人像是有了主心骨,手紧紧地抓住云知雪,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就飞快地前往赵玉的房间。云知雪立刻跟上去,很快就见到了趴在床边吐血的赵玉。见他吐出来的全部都是黑血,云知雪只觉意外。她只是对赵玉施了针灸,连药都没有给他呢,他怎么就突然吐毒血了?直觉事情有些不妙,云知雪朝他冲过去,抓住他的手替他把脉。察觉毒素在他的体内胡乱地窜着,云知雪立刻用银针将这毒压住,然后又把药掏出来喂给他。“赵夫人,这房间里面还被人放了毒,这毒和赵玉体内的毒是相克的,我们得尽快把它找出来。”
云知雪仔细检查赵玉的衣服以及床上的被子,没有发现有毒,但他体内的毒突然乱窜,一定有原因。所以她猜测这房间里面被人放了毒,一旦赵玉的情况有所稳定,这毒就会发挥作用。赵夫人被吓了一跳,也气得暴跳如雷。“一定是云知柔,她之前进过这房间。”
她一边说,一边把房间的东西全部翻出来。“王妃娘娘,你快看一看,这些东西到底哪一样有毒?”
云知雪一一检查起来,很快就从一卷书画里查到了毒素来源。“这幅画被毒沁过了,它是一种香毒,嗅觉不灵敏的人,闻不到它的味道,但它的香味却是经久不衰。”
赵夫人闻言只觉心头的恨意滔天,“我饶不了云知柔。”
“你别冲动。”
云知雪声音冷冷地道,“她是有恃无恐,你没有万全之策,就贸然对上她,只会将把柄落在她手里。”
赵夫人哪里不知道这一点,可自己的丈夫失踪了,儿子又被下了毒命不久矣。她要是不发泄一下心中的情绪,迟早会疯的。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云知雪思绪微微一转就说:“云知柔最为在意的就是皇帝,赵夫人如果想让她后悔,就得在皇帝的身上下功夫。”
赵夫人脸色一变,“我都一把年纪了……”云知雪一脸惊讶,“你想哪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确定她刚才那话不是自己所想的意思,赵夫人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在京城的时候,陛下可没有像现在这样贪花好色,纵情声色。”
“他到了江南,身边的美人一个接一个,连云知柔都被他忽略掉了,我就一不小心想歪了你的话。”
“咳咳,说到底也是陛下太不讲究。”
云知雪想到皇帝在江南的表现,也不得不怪赵夫人听到她那话,会忍不住想歪。不过这个话题太尴尬了,她不好回应赵夫人这话,便笑着点了点头,以示认可她的话。赵夫人这才将尴尬压下去,思索云知雪的话。只是不得其法,她便有心想问一问。但想到先前闹出来的尴尬,她又不好意思了。静默一会,她转移话题道:“我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再给他施展一下针灸,过了一个晚上后,他体内的毒应该能解大半,明日我再来看他。”
“如果他的情况还算不错,我再给他一些药,让他慢慢服用,这样养上一段时间,他就能完全好起来了。”
赵夫人一听这话,脸上带着一份惊喜,“如果他真的好起来,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见她要向自己行礼,云知雪连忙拦住了她,压低声音道:“赵夫人,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心中已经明白皇帝是怎样的人,你的丈夫和儿子又是因为什么出现了危机。”
“你若是有心,可以想办法提前做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赵夫人听得这话,心瞬间狂跳。许久过后,她叹气道:“我一个弱女子除了照顾好儿子,还能做什么?长宁王妃,你别对我抱太大的希望。”
听出赵夫人话中的意思,云知雪也没有将话说得直白,只是笑了笑说:“我明白夫人的意思,放心吧,此事就点到为止,我不会再多说了。”
话毕,她为赵玉施展了太阴十八针,又给他留下了一瓶药,这才回去找褚长宁,没想到她会在一处庭院撞见褚长宁。目光往周围扫了一下,发现这里的环境十分不错,云知雪立刻走上前去,笑着问:“你怎么突然有心情出来赏风景了?”
褚长宁勾唇轻笑道:“我难得出来一趟,暂时又没其他事情做,自然得欣赏一下风景。”
一听这解释,云知雪挑了挑眉,就推着他往庭院中心去。“我听说这行宫是花了很短的时间收拾出来的,这行宫里面的各处风景,也是那前任知府劳民伤财而来。”
“现在我们在这里欣赏风景,虽然享受到了景色带来的美好,可那些被强行带来的百姓却在这里留下了不少血泪。”
“欣赏风景的同时,想到这些百姓所受的苦,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褚长宁,你说百姓要怎样才能过上好日子?”
沉默良久,褚长宁面色沉重地道:“吃饱喝足,就是百姓最渴望的事情,而要让百姓吃饱喝足,只靠明君贤臣,那是万万不行的。”
云知雪笑着说:“你说的不错,明君只能让百姓过上几十年的好日子,却不能让他们生生世世都过上好日子。”
“你有何想法?”
褚长宁忽然问。云知雪思索一会就回:“让百姓开启明智,拥有一技之能,就算遇到了昏君,他们也能分辨出来,从而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褚长宁眉头微微一皱:“你是想让他们遇到不公时,就造反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云知雪眼神极冷,“每一代帝王往前数也不过是一普通人,没什么了不起,只是老祖宗举起了屠刀斩向前朝末代皇帝,才让皇家积攒了一些神圣的名声。”
忽然旁边传来了赞许的声音,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人也走了过来。“王妃娘娘此话说的不错,可惜这天底下的人太过于愚昧,非要等到王朝破碎的那一刻,才会醒悟过来。”
“褚长宁,你会是那迂腐不堪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