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面上闪过一丝惊愕,似没有料到云知雪会突然发火。她挤出两滴眼泪,犹如受惊的小兔子柔弱地看着云知雪,仿佛很怕她,眉宇间的愁绪瞬间浓郁了不少。瞧见她这般作态,云知雪知道自己试探不出什么了,便露出一丝冷笑。“我对陛下的忠心不输于你,陛下将你派到我身边来,自然是对我极为信任,你就应该听陛下的话,好好辅助我,而不是动其他的小心思。”
听她把话说得直白,翡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她哭着说:“奴婢不敢,请王妃娘娘见谅。”
云知雪没兴趣和她扯一些闲话,以命令似的语气吩咐,“去准备一壶酒过来。”
翡翠不再多言,领命而去。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云知雪眼神暗了暗,就去找褚长宁,将翡翠莫名的态度说出。“她是皇帝派过来的人,按理说她就算在我的面前露了身份,她也应该把我当成半个主人,处处听从我的命令才是。”
“可她显露出来的姿态却不是这样,反而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倨傲。”
稍微停顿一会,她又提到一件事。“这翡翠似乎很想亲眼看着我将任务完成。”
褚长宁思索会就说:“她在皇帝的面前应该颇有脸面,所以就算她伪装成了一个宫女,她也不愿意在你的面前低头。既如此,那等会她过来了,你可以让她和你一起进入所谓的密室。”
褚长宁说完想一想,就将密室的布置告知云知雪,再叮嘱道:“进去后你让她冲到前面。”
云知雪心领神会:“我心中有数。”
说着她夺了他手中的书卷,随后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云知雪耳尖红得能滴出血,面上却一本正经地道:“做戏得做全套。”
褚长宁何尝不明白这道理,可云知雪动作太突然,又和他这么亲密,他有些不自在。云知雪比他更不自在,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我和假的褚夫人闹了那么一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爱我爱的能顶撞褚夫人,我投桃报李,对你的态度自然也要不一般。”
娇躯在怀,美人又吐气如兰,褚长宁心湖乱了一乱,就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云知雪说完那一句话,本想褚长宁若是不想和她做亲密姿态,她就与以寻常的姿态对待他,再让他配合自己做一出戏蒙骗翡翠。哪里想到她心思还未定,褚长宁就将她拉入了一个更为亲密暧昧的姿态中。她惊呼一声,正要开口,房门突然被敲响。她的心陡然一跳,褚长宁却神色如常的让外面的人进来。听到房门被推开了,云知雪看了过去。瞧见端着酒的翡翠垂着头走进来,她心头微微讶异。她和翡翠分开后来到褚长宁这里,不到半刻钟,翡翠要准备酒,要么去厨房,要么回院子,她是不可能这么快过来的,可她偏偏在这时过来了。云知雪心神不定,转瞬就判断出翡翠对长宁王府很熟悉,才能抄近路把酒准备好带到书房来。褚长宁也和她有着一样的想法,目光在翡翠身上转一圈,就关注了一下她的步伐。发现步伐沉重,不似有武功,他神情微微一冷。不会武功,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厨房赶到这里来,这女人不简单啊。“王爷,为了南巡的事,你都忙了一天了,我在你面前,你都没什么心情搭理我,可见你为了这事有多劳累。”
“我实在是不想见到你劳累,正好翡翠送了一壶酒过来,你不如与我共饮几杯。”
“等喝了酒,放松一下心情,你说不定就对陛下交代的事有头绪了。”
云知雪很快就收敛心神,嗔怪地瞪一眼褚长宁,然后从他怀里站起来,走到翡翠面前将酒接过来。翡翠趁这机会,眼角余光以一种微妙的方式扫一眼褚长宁。但见他看着云知雪的眼神十分温柔,她仿佛受到了莫名的影响,眼眸深处的神色有几分古怪。然而这一份古怪很快就消失不见,让人捕捉不到。她恭敬地立在一旁不出去,也不打扰云知雪。无意间瞧见她像个门神一样立在一边,云知雪眼神冷了冷,口中却依旧温柔地劝着褚长宁。“王爷,我陪你一起喝吧,这酒闻起来很香,一闻就知道是难得的佳酿。”
褚长宁被她说服了,主动接过酒壶为她倒了一杯。“南巡不是一件小事,耗费了许久心思,都只是简单的将文武百官和女眷名单整理了出来。”
云知雪接过酒杯轻闻了一下,闻到了一股蒙汗药的味道,立即皱了眉头。但她反应也快,将酒杯重新递给褚长宁,自己把酒壶拿过来把另一个酒杯倒满了。“有了名单,明日就可以按着名单一一通知过去,让那些大臣自己决定带上哪一个女眷,之后的事就不需要王爷费心了。”
褚长宁喝了一杯酒,就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确实是不需要我费心,可那些女眷要带什么东西,或者是要坐什么规格的马车,这些琐事就得劳烦你了。”
云知雪欣然笑道:“能够帮上王爷,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话毕,她又将酒杯倒满,笑容满面地看着褚长宁。“王爷很喜欢这酒吗?等会我让厨房多准备一些,以后王爷想喝酒随时都可以喝到。”
褚长宁像是被这句话说中了心思,脸上流露的笑容越来越多。但不过一会他就觉得有些头晕,他伸手敲了一下脑袋,一脸茫然地看着云知雪。他还以为是云知雪觉得自己会装得不像,特意在酒里下了药,愣愣地看她一会,一个字都没说,就倒了下去。云知雪连忙伸手去扶住他的脑袋,不让他撞在案桌上,“翡翠,赶紧过来帮忙。”
两人合力将褚长宁安置在旁边的软榻,翡翠这才笑看着云知雪,讨好地道:“王妃娘娘,王爷已经睡过去了,我们动作得快点,不能让外面的人发现了。”
云知雪听她催着自己,一点都不慌,反而故作疑惑地问:“王爷以前喝酒,可没有像今晚这样喝了几杯就倒了,翡翠,你拿的是什么酒呀?怎么这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