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阿七直接给云知雪跪下了。云知雪被他的话惊得脸颊滚烫一片,现在又见他跪下,顿时心乱如麻。她伸手搀扶阿七,将他扶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家王爷哪里就是喜欢我了,他分明是有着很强的责任感,这才帮我采药。”
“我赞同阿七的话。”
褚夫人在这时匆匆地过来,“云知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在管家那里打听过了,知道那女人对你很不好,也对江江不好。”
“虽说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可也是因为我过继心切,才导致贼人有机可趁。”
“说到底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为了此事向你道歉。至于褚阳,他虽然和褚长宁有着很近的血缘关系,但他已经被长公主教坏了。”
说到褚阳这个孩子,褚夫人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将决定告诉云知雪。“我这几天去见过他,也试图去扳正他的性子,可他从记事开始就被灌输了一些歪理,我觉得他已经教不好了。”
“为了不惹麻烦,我给他喂了药,让他忘记一切成为一个普通的童稚小儿,然后让管家为他挑选了一个最合适的地方把他送走了。”
听到褚夫人把褚阳送走了,云知雪微微有些惊讶。下一刻她的手就被褚夫人握了起来。褚夫人脸上带着十足的真诚,声音也含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哀切。“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他定是将你放在了心上,才为了你这么拼命。”
“正如阿七所说,如果他醒来的时候看不到你,他该有多伤心啊。”
一个母亲最在意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过得好吗?褚长宁的人生已经够苦了,褚夫人实在是不想让他连心中的一点念想也没了。“褚夫人,你们或许是误会了。”
云知雪的心泛着巨大的涟漪,以往被强行压下的情绪也在这一瞬翻涌而出。可褚长宁什么都没有说,她怎么就能够因为他在那密室中的表现和举动产生误会。她才不要自作多情呢。如此想着,她就想把一切说开,让褚夫人别误会了。然而看到她眼尾处出现的皱纹,又听着她恳切的话,她实在是无法拒绝她。“你们两个别伤心了,我留下来照顾他就是。等到他醒了,我再做打算。”
云知雪抿了抿唇,就说了这么一句。褚夫人当下破涕而笑:“我已经把院子收拾好了,你带着江江住进去吧。”
盛情难却,云知雪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就带着云遥江住了进去。“娘,我们这是回家了吗?”
云遥江将整个房间逛了一圈,发现自己在兰溪院的东西全部都被搬了过来,他又惊又笑。然后就跑过来抱着云知雪的大腿,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夫人是不是又要喜欢江江,对江江很好了。”
听到他天真的话,云知雪却没有这么乐观。“褚长宁还没有苏醒过来呢,他心中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云遥江一听这话,立刻歪了一下小脑袋。他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水蜜桃十分诱人,“可长宁叔叔抱了我,他抱着我回家了。”
“他抱你了?什么时候?”
云知雪伸手将云遥江抱起来。看到他乌黑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和欢喜,她用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就问情况。“他为什么要抱你?他可有对你说其他的话。”
云遥江扭捏一阵,就声音弱弱地道:“他说希望娘醒来时能看到我,就把我抱回家了。不过他把我放下后,就离开了,我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呢。”
听得他声音里含着一份欢喜和失落,云知雪心情有些复杂,“江江,你很喜欢长宁叔叔吗?”
云遥江趴在她的怀里点头,“长宁叔叔不会打江江,不会骂江江,就算江江不是他的孩子,他对江江也有几分喜欢。”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害羞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更奶。“我不知道长宁叔叔喜不喜欢江江,可他抱着江江的时候,动作比娘亲还要温柔。”
云知雪心脏宛若被撞击,各种复杂的情绪冲击大脑,让她的眼眶湿润了起来。她真的没有想到她的江江是有些期待父亲这么一个人存在的。她总以为自己已经把一切想到了,也安排到了。可每一次事实都会嘲笑她,她想的不够多,做的不够好,才导致她的江江总是患得患失。她一抹眼泪,笑着说:“是吗?看来你的长宁叔叔是真的担心我,也喜欢你呢。”
云遥江对情绪的捕捉很敏锐,连忙抬起头看她,注意到她眼眸的红,一脸担心地道:“娘,您怎么了?您是在伤心吗?”
“没有。”
云知雪掂了一下他的重量,笑着说,“你得好好的吃东西了,等长得更高时,你就能去看更广阔的天地了。”
“不过在这之前,你想要看什么,我会为你一一代劳。”
笑着将这话说完,她亲了一口云遥江,就陪着他用过午饭,再带他去探望褚长宁。他们母子两人一来,正好撞到褚长宁苏醒的时刻。云遥江又惊又喜:“长宁叔叔。”
喊完后,他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怯怯地看着前方,似担心在房间里的人听到自己的声音会不高兴。云知雪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就抱着他走过去,刚好看到顾烨安将褚长宁身上的布全部扯了下来。瞧见脸色发白,双眸却炯炯有神的褚长宁将目光落了过来,云知雪下意识地把云遥江往前抱了一下。褚长宁有些讶异她的动作,但对上云遥江略有几分期待的眼神,也不知为何,他伸手去触碰了一下他的小脸颊。摸到那粉嘟嘟的肉,他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云遥江比他更高兴,小手也忍不住抓住他,笑得见牙不见眼,“长宁叔叔~”他这一声像是在撒娇,褚长宁的心微微一软,面上却淡定地颔首,“我就在这,你有事吗?”
“没事。”
云遥江握了握他的手,就松开,双手抓住云知雪的衣领子,将小脑袋埋在她的怀里。褚长宁见状一愣,旋即看向云知雪,“你的伤如何?好多了吗?”
嗓音卡顿一会,他又说:“你包扎伤口的方式都是这么粗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