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长宁的话一钻进耳,梅氏的心登时咯噔一跳,不住地往下一沉。“王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您别迁怒老爷。”
云弘盛是有些在意她,但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仕途。要是云弘盛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就让褚长宁掺和进来,她在这府上的地位怕是真的要被那和柳氏相似的女人抢走了。她的女儿还没有出嫁呢,她哪里允许自己落到这样艰难的境地。于是梅氏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十分卑微,苦苦哀求着褚长宁。“你得罪的是王妃,与本王何干。”
褚长宁给予提醒。梅氏一愣,随即在云知雪的面前伏小做低,“王妃娘娘,我知道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求你别牵扯到老爷身上。”
云知雪趁机问:“阮轻轻真的跟我娘很像吗?爹和她纠缠不清,是爱过我娘,还是另有心思?”
梅氏一脸复杂:“那女人确实很像柳氏,至于老爷的心思,我却是看不明白了。”
想到云弘盛养着阮轻轻养了很多年,他们的女儿看起来就跟她的女儿一样大,梅氏伤心得眼泪直掉。“呜呜,老爷之前深爱着我,愿意为了我构陷夫人,我知道后真的很感动,哪里知道他爱我的同时,还在外面养着这么一个女人。早知如此,我就不把他的话当真了。”
长达二十年的爱意在这件事情上显得太过可笑,梅氏越想越伤心,都顾不上求饶了。云知雪与褚长宁对视一眼,都被云弘盛的事恶心得够呛。云知雪甚至觉得胃里在翻腾,恨不得在一旁干呕起来。“我们进去看情况吧。”
褚长宁压低声音道。云知雪点了点头,随后心念一动就从实验室中取出一颗薄荷糖。之后装作从怀里拿出来,把薄荷糖塞进嘴里压住那一股恶心。觉得那股恶心的感觉被压了下去,她才跟上褚长宁进入房间。两人进来没多久,管家就带着大夫过来了。大夫一把脉,确定阮轻轻有喜。云弘盛当下就高兴得脸色潮红,“这一胎一定是儿子,我要有后了。”
见他这么兴奋,又一口断定这一胎是个儿子,云知乐脸色黑了黑。片刻后她脸上带出一份笑,温和地道:“爹,娘的年纪大了,怀上这一胎很不容易,不过这云家有梅氏在,为了弟弟好,我们母女还是不留在这里了。”
“你娘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女儿,这个家就是你们的家,你们怎能不留在这里?”
云弘盛正义凛然。云知乐感动得眼泪汪汪,脸颊泛红,“有爹这一句话,女儿就算被云知柔欺负一顿,也觉得值了。”
云弘盛慈父之心瞬间爆棚,“她马上就要出嫁了,在这个家里,你就是唯一的小姐,谁也不能欺负你。”
“老爷……”梅氏一进来就听到这样的话,一口气没提上来,砰地一声就晕倒在地。云弘盛只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让管家把她带回去,这才细声细语地安慰云知乐,然后看向云知雪。想到今日发生的事,他顿时有一股心虚感,不敢面对云知雪。“爹,既然府上多了一位夫人和妹妹,那给云知柔的嫁妆,您就得好好斟酌一下,别厚此薄彼了。”
云知雪确定阮轻轻是真的怀孕了,再加上云知乐进入这府里的一言一行,就让人觉得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她能猜到云家自今日后会进入鸡飞狗跳的日常。所以为了不再恶心自己,也不想再看到云弘盛那令她肚子憋了一股火的脸,她很识趣地说一句就带着褚长宁离开。“我送姐姐和姐夫吧。”
云知乐见状,略有些着急地说一句,就追着云知雪两人出来。到了大门口,云知雪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她,“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请王妃娘娘到这边来。”
云知乐不想让褚长宁知道自己的事,特意邀请云知雪去一个视线死角处。云知雪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拒绝,到了地方就问:“有话直说。”
“我不是云弘盛的女儿。”
云知乐一开口就是一道惊雷,“当年我娘和我爹感情很好,也是令人羡慕的新婚夫妇,可云弘盛瞧上了我娘,用下作的手段逼死了我爹,还装好人哄骗我娘。”
说到这被她们母女隐藏在心中的秘密,云知乐一双眼眸里充满了恨意。似乎顾忌到云知雪还在面前,她又将恨意压下去,脸上勉强带出一份笑来。“他不是一个耐心的人,装好人没装多久就强迫了我娘,我娘寻死觅活几次都被他救了回来,之后我娘是因为发现了我的存在,才没有继续寻死,可待在他的身边却是生不如死。”
“这一次有人找上门来,让我们回云家,我和我娘就在猜测一定是有人看不惯他,还想利用我们母女。回到云家后,看到王妃娘娘也在,我就猜找上我们母女的人有可能是你。”
“随后知道云弘盛看上我娘的原因,我想我有资格和王妃娘娘合作瓜分整个云家了。”
云知乐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心里很是忐忑不安,脸上却带出一份自信。“你很诚实,我很欣赏你。”
云知雪幽幽地看着她,“只是你的眼光太短浅了,我不想与你合作,等你什么时候眼光放长了,再来找我。”
“你能给个提示吗?”
云知乐觉得她话里有话,思绪一转,就小心地问一句。“自己去想吧。”
云知雪似笑非笑地说一句,就把视线落在云家那个牌匾上,“我们的娘都可怜,梅氏却很幸运。”
说罢,她直接来到褚长宁身边,与他交换一下眼神,一句话不说就离去。云知乐看着他们夫妇两人的身影,回想着云知雪那一番话,神情若有所思。“梅氏,这女人能在云弘盛身边待那么多年,得尽他的宠爱,确实是不可小觑。”
呢喃一句,她担心阮轻轻再也不敢在外面待,连忙跑回云府。她在云家斗志昂扬,和褚长宁不知不觉来到尚仁堂的云知雪却在思索着她们母女的事,随后又将她们的事告知褚长宁。“她说得言之凿凿,恰有其事,我却想让你帮我查一查这事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