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乔良山悲痛的神色。想到他对乔年年的疼爱满京城皆知,她的心微微一沉。下一刻她推着褚长宁来到床边,认真地观察乔年年的脸色。发现她的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白,嘴唇却有些泛细微的青紫,云知雪忍不住与褚长宁交换眼神。之后又收回眼神,不动声色地询问着乔年年的情况。确定接连几个太医过来,都对乔年年突如其来的病症束手无策。云知雪提议道:“不如请那位宁神医进宫来替郡主瞧一瞧。”
“李舒华都对小女的病症没办法,一个才冒出来的神医哪里能治好她。”
乔良山语气沉重。“这都是小女的命,我已经认命了,王妃不必再为她操心,就让她安安静静地去吧。”
这是一个爱女如命之人该说的话吗?云知雪心头大为震惊。她用眼角余光扫视乔良山,看到他脸上的悲痛,只觉心底发寒。一个深爱女儿的人是绝不会放弃一线生机的,可乔良山却直接放弃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乔良山对乔年年的疼爱都有可能是假的。想清楚这一点,云知雪都不由同情起乔年年来。生活在虚假的疼爱中,现在又要死于亲生父亲的旁观下,乔年年也是可怜。不过乔年年一病重就被接进宫,这怎么想都有些问题。她忍不住在褚长宁的肩胛处点一点,就声音弱弱地道:“王爷,妾身实在是不忍心乔侧妃就这么去了,想大着胆子请王爷带乔侧妃回府,然后请宁神医为她瞧病。”
接收到她的暗示,褚长宁故作沉吟,之后抢在乔良山之前开口道:“年年与我青梅竹马,如今她病入膏肓,本王心中也甚为难受。”
“幸好还有一位医术高绝的宁神医,来人,为平宁郡主收拾东西,我们回王府去请神医。”
乔良山想要拒绝,可一对上褚长宁冰冷至极的神色,他却张不了口,只能用眼神示意守在旁边的小太监去找皇帝。很快,皇帝就又来了看向躺在床榻上的人,语气凉凉:“李舒华医术不错,乔年年留在宫里才能得到更好的救治。”
褚长宁谢过皇帝的好意,却拒绝道:“李舒华替她把脉过,却一个好办法都没有。臣实在是不愿意让年年在宫中耗着,便想带她去见宁神医。”
听得他这话,皇帝顿觉自己被拂了面子,脸色瞬间沉下去。云知雪在一旁观察到他的脸色变化,立即为褚长宁说好话。“陛下,那位宁神医在百姓心中颇有口碑,王爷虽不觉得他能救乔侧妃,但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愿意抓住。”
眼见他们夫妇愿意抓住所谓的一些生机,皇帝脸色沉得可怕。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又恢复一贯的心平气和,以一种玩笑的语气道。“既然你们有这个心,那朕就允了你们。只是你们得记住,如果乔年年有一点不好,朕就得唯你们是问。”
听他加了这么一个条件,云知雪心中隐隐不安。褚长宁却应下,带着乔年年回府。长宁王府,东丽苑。云知雪替乔年年把脉,发现她体内的毒爆发得很厉害,俨然是一下子让乔年年油尽灯枯的地步。她吃了一惊:“她最近都碰了什么?怎么让毒全面爆发了。”
褚长宁闻言立刻让阿七封锁东丽苑,准备一一审查伺候在这院子里的人。见他开始忙碌,云知雪也不再思索其他,只说两句:“你派人去一趟尚仁堂,之后让顾烨安派个大夫过来。”
“我这里先替乔年年将毒压下去,然后再以宁神医的名义给她开药方。”
褚长宁吩咐随风去做个样子,就紧锣密鼓地审查东丽苑的人。他们两个在这边忙,褚夫人却因为丫鬟的禀告,知道乔年年突发重病的事后,直接怀疑云知雪嫉妒成性,趁她不注意对乔年年下了毒手。她气得将茶杯摔碎,怒不可遏地道:“这个毒妇,我饶不了她。来人,去将云知雪给我绑来,然后去把施家法用的鞭子请出来。”
伺候她的人被她的火气感染,气势汹汹地赶往东丽苑,要捆绑云知雪,“王妃,夫人有谕,请你去祠堂受家法。”
褚长宁听到后勃然大怒:“本王就在这,你们要绑谁去受家法?”
“王爷?”
凶神恶煞的嬷嬷听到褚长宁的话,吓得立即跪倒在地,“是夫人的意思,夫人误会王妃对侧妃下毒,这才让奴婢等人前来请王妃……”褚长宁冷冷地打断道:“你也说了是误会,是请,可你这态度是请吗?”
嬷嬷脸色一白:“奴婢知错,请王爷看在夫人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听她还敢将褚夫人抬出来,褚长宁眼中划过一丝阴鸷。“好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奴,阿七,把她给本王拉出去仗打十板。”
嬷嬷瞬间瘫软在地,扯着嗓音哭喊:“是老奴说错话了,王爷,您饶了老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