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三天里,季秀春还是会反复地闹着脾气,后面经过联系让季秀春的丈夫过来陪了几天,情况才有好转。 可前脚丈夫刚刚走,后脚季秀春的脾气就起来了。 期间石慧也来过医院,好说歹说安慰了几番季秀春,她才同意继续治疗。 几天下来这样的事情弄得周野吾和徐若冰也是心烦意乱。 …… 诊疗组三医生办公室内。 一个中年男人正靠着窗,轻抿手中茶杯的杯口,茶杯里是最新泡好的茶叶,芬芳的味道随着风散在空气里,有一股端午粽子一样的清香。 而此时,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年轻医生也出现在医生办公室里。 年轻医生的脸上有些怒气。 他走到某张桌子前,忽然啪叽就是将手里的病历本用力压到了桌子上。 中年男人反应过来,转身有些吃惊的看着年轻医生:“小吾,你是怎么了?谁把你惹得这么大的脾气。”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十七床季秀春,我刚刚去查房,他又闹起来了,非要回家。”
“我早上有些事情,你一个人查房,不顺利?”
“也没有不顺利,主要问题还是这个季秀春,就诊的意愿,非常差,一心就想着回家。”
“实在不行……就让她回去算了,让她老公签字。”
“徐老师,这样她回去,我还是担心有风险。”
“你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她非要走,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病房这么多病人,总不能只围着她一个人转吧。”
徐若冰和周野吾就季秀春的事情讨论一番,对这个病人是越发觉得头疼起来了。 就在两人都为难下一步该怎么做之时,办公室的内电话响了起来。 周野吾拿起电话,电话那头是护士台的声音,讲了几句就挂了。 他放下电脑,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很差,他的全身感到一阵说不清的颤栗,生气地摇摇头:“又闹了。”
徐若冰抖了抖肩膀,虽然他年纪大了,但他那副肩膀厚实实的,上面有两块像馒头似的隆起来的肌肉,随着这一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是季秀春吧?”
徐若冰询问道。 周野吾拿起病例本就想朝门外而去,走之前他叹气道:“除了她还能有谁,又吵着回家了,刚刚是护士打来的电话,现在她老公都劝不住了,季秀春正和她老公吵架呢。”
…… 徐若冰走到了窗前继续喝茶,同时骂了一句:“烦人,就不能省点心吗?”
…… 周野吾走到十七床所在的病房内的时候,果然发现她正自己的丈夫在大声吵架,还砸起了东西。 而房间内的其他病人早就吓得躲到了门外。 石慧此刻也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哥哥和嫂子在吵架,也不敢上前去劝架。 “我要回家,你让我回去,我要看儿子。”
“医生说了你需要继续治疗,你就能安心这把身子养好了再回家吧。”
“我不要,我要回去赚钱,儿子要读书。”
“钱我会赚的,你就在这边好好治疗就行。”
“我再说一遍!我要回家。”
季秀春和丈夫就这样大声吵着,旁边柜子上的杯子和水果这些早就砸到了地上,弄得满地狼藉。 吵着吵着,季秀春的表情忽然有些狰狞了起来,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原本还坐在床上,下一刻似乎就因为手脚无力,然后向后瘫倒而去了。 她的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无力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任随泪水漫流,嘴里还不断地念着:“签字!我要回家。”
才过去几十秒,大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季秀春突然就不说话了,两眼发白,整个人的精神有些恍惚了一样。 “不好!快叫护士来,上心电监护,吸氧,特级护理,准备硝普钠。”
周野吾大叫一声,石慧听到后连忙就飞奔走向了护士台。 周野吾现在判断季秀春情绪过于激动,很有可能是急性高血压了。 高血压急症一旦出现各脏器逐渐衰竭可能性增大,而且会有多系统的表现,结合季秀春刚刚和丈夫大吵大闹的时候的表情,手脚抽搐等,周野吾非常害怕出现这样的事情,本身她最近血压波动的就很厉害,没想道原本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护士台一下子来了三个护士,各自做着抢救工作。 安装心电监护和给季秀春接上氧气面罩。 床上的季秀春脸色发绀,大口喘着气,周野吾大喊道:“立刻手动测血压!”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护士,她的头发塞在白帽子中,一丝不露,长长弯弯的眉毛下,黑色的眼睛显得焦急而不安。 听见周野吾说先手动测血压,她连忙取出了血压计。 还没等她操作,周野吾就已经上前抢过了她手中的血压计,说道:“你先给病人接上指脉仪,准备好硝普钠,随时静脉给药。”
护士点点头,立刻取药。 而周野吾拿着血压计,立刻将束带绑在季秀春的手臂上,按下测压按钮。 血压,190/110mmHg。 “血氧饱和度,90%。”
护士报告道。 那这没什么好说了,肯定是高血压急症了,周野吾让护士直接搞了一支硝普钠溶解在5ml的5%葡萄糖溶液里,然后化在250ml的5%葡萄糖溶液里直接就静脉滴注了。 调节了下滴注的速度后,周野吾看着硝普钠一滴滴地从管子里滴入季秀春的静脉里,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还好随身携带着平板电脑,周野吾打开了季秀春的病例,看了眼她的体重和出入量,算了下速度,常用剂量是每分钟按体重3ug每千克,然后根据反应可以每分钟增加0.5ug,目前暂时还不需要用极量的10ug每千克去处理。 季秀春的丈夫站在一旁,整个人已经愣在那了。 他一脸麻木,似乎还没从季秀春突然出现生命危险的事故里走出来。 “出去,别在影响抢救。”
周野吾脑子里轰然一响,直接用一种凌厉的杀意直接指着门口,让男人赶紧消失在这里。 男人被周野吾突然说的haul吓到了,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 “怎么会这样……”季秀春的丈夫恐惧地看着周围,木讷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