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痛得发不出声音,却还是坚持寻找“竺贵妃”的身影,“竺儿……朕的竺儿……”
“陛下,您本不该背叛妾身,您偏爱竺贵妃,妾身从未阻拦,从始至终妾身给足了您体面,但您为何伤害其琛?”皇后幽幽道。
最终,皇帝在床尾的地上发现昏迷的翠儿,他迷糊的眼亮了亮,努力爬向她。
这整个过程,皇后都双手环胸冷冷地注视他的举动,直到皇帝因体力不支摔下龙榻,她脸上猝然漫上恐慌。
“来人呐!快来人!救驾!陛下昏倒了快来人!”
皇后担忧万分,眼眸染着泪水,跑出门时还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足以见得为了皇帝她有多么手足无措。
可外面打起来了,哪好随意找到御医,整个寝宫的宫人眼睁睁看着皇帝七窍流血而死,皇后痛哭流涕。
“呜呜……”皇后的哭声悲切万分,捂着胸口要哭晕过去,靠两名宫女支撑。
殿外,皇宫内两方兵马刀光剑影,固守皇城的禁军几乎扛不住叛军时,沈卓翊等将军带着援兵赶到,局势瞬间逆转。
待平定叛乱,众将士只见皇后娘卸了钗环,由宫人搀扶着走出,话音绷不住的颤抖:“陛下遭贼人毒害……驾崩了。”
将士们乌泱泱跪了一地。
……
皇后快刀斩乱麻,“揪”出皇贵妃安插在皇帝身边给皇帝“下毒”的小太监,人证物证确凿,皇贵妃联合家人谋反是事实,再加上毒害陛下,罪无可恕。
陛下驾崩,新皇之位自然落到周其琛头上,皇后周孟氏便为皇太后。
继任皇位的太子远在北境,后宫朝中一切事务暂由太后打理。
太后按照启隆律法,定了皇贵妃与其父兄一干人等的罪。
先皇葬礼当晚,太后前往大牢,见了已成阶下囚的皇贵妃。
皇贵妃面如死灰、形容枯槁,空洞的眼睛在看到太后的瞬间迸发出激烈的恨意,“你个毒妇!”
“大胆!”狱卒呵斥。
太后抬手往下微微压了压,示意狱卒和宫人后退。
宫女不放心地试图劝阻:“娘娘……”万一皇贵妃伤害娘娘可如何是好。
“不妨事,哀家和她说几句话,她手也被拷了。”太后平淡的目光落在一身囚服的皇贵妃脸上。
精致妆容褪去,只剩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大牢里灼灼发亮。
狱卒、宫人听命退远,太后身着素色衣裙站在站在皇贵妃面前,绯色的唇勾起清浅的弧度。
皇贵妃头发凌乱,抬起眸子恶狠狠瞪着她,声音却轻不可闻:“你是何时得知曹公公是我的人的?”
曹公公便是听皇贵妃之命给先皇“下毒”的太监。
“两年,或者更久?”太后的语气轻描淡写。
“哈,哈哈哈哈!”皇贵妃讥笑了声,随后仰头靠着墙面哈哈大笑,笑得几近喘不上气。
半晌笑声骤停,她目光怨毒,“周安颜你好狠的心计!你明知我收买了曹公公,却一直没告诉陛下!明明告诉陛下你便能将我打入谷底!你竟然谋划了那么多年!”
她以为周安颜疲软无力,毕竟最大的靠山周太傅已故,可她的父兄皆安在。
谁能想到,周安颜才是真正蛰伏的那个!
若向皇帝告发她,这时怎能有人作为替死鬼呢?
皇贵妃眼眸寒湛湛,“翠儿也是你安排的对不对?你让她挑拨陛下和我皇儿的关系,害我铤而走险,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谁叫你的父兄手脚不干净,暗中意图谋反?”太后眉眼间遍布嘲弄,“你恐怕不知道,他们早已想推翻陛下,给启隆皇族换个姓氏吧?”
“什么?!”皇贵妃后背震了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太后留了个高深的笑,不顾她的嘶吼,慢条斯理地转身离开。
“周安颜!啊!你站住!你把话说明白!给我回来!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皇贵妃抱住脑袋,头痛欲裂地向一边倒去。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想起母亲劝她帮助父兄谋反的神情,仿佛尽在把握。
他们也蓄谋已久,他们也蓄谋已久!
不是心疼外孙而谋反,他们的目的是让大哥坐上皇位!他们拿她和皇儿当踏脚石!
“啊!啊——”皇贵妃痛苦悲鸣。
太后面无表情地听着她的吼声,痛吗,恨吗,这是送她的最后一件大礼呢。
相信她至死难忘。
……
新皇一日没有登基,某些蠢蠢欲动的小人一日不安分。
周其琛返回京城期间,京城尤其是皇宫有重军把守,免得有些人伺机作乱。
沈卓翊因此忙得焦头烂额,每晚回到家中,云窈杳和崽崽们都睡下了,天没亮又得出门。
特殊时期,别院不安全,云窈杳带着两只崽崽搬回碧园,老虎们就暂时跟百里沐留在别院。
云窈杳最清楚,原文中也是皇后娘娘——现如今的皇太后——送先皇最后一程,娘娘出手着实果断利落。
至于皇贵妃的父兄放弃四皇子、暗中策划谋反,便是沈卓翊上次提醒周其琛留意的人其中之二。
周其琛与母后一查,发现皇贵妃也被父兄蒙在鼓里。
一张惊天大网就此撒下。
先皇派周其琛前往北境督军,坚定了太后送先皇上路的信念。
回想这几个月,云窈杳从一无所知到渐渐知晓太后的计划,感觉像做了场梦。
深夜,刚刚归来的沈卓翊洗漱完,蹑手蹑脚地坐到床边,忽听得应该在熟睡的小姑娘发出一声叹息。
他顿了顿,静静转过头,见窈窈似乎没醒,慢慢躺下。
云窈杳侧身环住男人的腰身,“夫君。”话音透着股朦胧质感。
“乖乖。”沈卓翊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地说,“被为夫吵醒了么?”
“没有哦。”云窈杳摇摇脑袋,闭着眼小脸埋进他颈窝,“可能是太子殿下尚未回到京城,我有点儿不踏实。”
周其琛登基,立云歆童为皇后,原文到这里圆满大结局。
在那之前,一切都能有变数。
沈卓翊顺着小姑娘光滑柔软如绸缎的长发,“别紧张,殿下是百官最满意的储君,大家都等着他回来即位,你踏踏实实的,为夫忙完这一阵,便带你回别院小住放松,嗯?”
云窈杳闷闷地“嗯”了声,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他锁骨一口。
啧。
男人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忍不住掐住小姑娘的腰,“乖乖睡不着,我们来做点别的。”